泱肆望向他,“啊?”
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所有人都知道靖安殿下身边的贴身侍卫从小跟着她,对她忠心耿耿,说一不二,要说背叛,一定不会有人相信。
她从未对阿烈起过疑心,如果不是这个人亲手杀死了自已,她永远都会对其保持坚定的信任。
“这些我以后再跟你说好不好?”
泱肆不想骗他,但又不可能现在将自已重活一世的事告诉他,连她自已都觉得荒谬。
她岔开话题,同他分享自已这两日忙碌之事:“欸你知道我这几日都做了什么吗?我去了趟鬼市,在那里经历了一番奇特之事,我获得了一株雪灵芝和一把宝剑,雪灵芝我交给了连清,让他为皇兄制药,宝剑……”
停顿了一下,泱肆还是没有往下,“然后我今日又去了公子府,但我真的不是为了要见慕蔺,我就是要去学做菜的!”
她起誓一般说完,又道:“还有还有,你猜我在宫里找到了什么?是母后的画像!你不知道,母后离开我时,我才不过七岁,如今将近十年过去,我都快要忘记她的样子了……”
江衎辞站在她旁边,看她一面荡着秋千一面事无巨细的什么都愿意同他讲。
这个平日里板板正正不苟言笑的一个人,坐在秋千上时,才回归到一个小姑娘该有的的纯真。
小姑娘扭头看他,“莫辞呢?你这几日都在做些什么?”
因着这些时日并不冷,院里的雪化去,流入砖缝下的泥土,但石砖还是被浸得湿润润的,踩在上面,能感受到它传递来的湿意。
江衎辞每次回答她的问题,好像都要过上好一会儿,不知是在思索着如何回答,还是他本来就是一个性子缓慢的人。
他说:“在见不到你的日子里,我都在等你来见我。”
第102章我的情绪不由我控制
在见不到你的日子里,我都在等你来见我。
这句话仿佛像是被施了什么魔力一般,一直在泱肆脑海里不断重复。
它仿若一阵狂乱的风暴,携着数不尽的情愫,在许许多多个无尽的夜晚,呼啸着经过了漫长的黑暗,经过了冗长的岁月,最后才化作柔和的清风,停在她的面前。
在那些无数个驻足停留,回头凝望着她背影的时刻,大抵就是这句话最好的诠释了吧。
可是那年夏天,他终究是没有等到她回京。
秋千缓缓停下来,两人在昏黄的烛光中对视,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止了流淌。
江衎辞突然伸出一只手来,覆在她握着秋千索的手上,同时俯下身,凑近她,微微侧过脸,薄唇贴在了她的唇上。
不过一瞬便离开,他抚上她的脸颊,拇指的指腹在她眼角轻拭了一下。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他温凉的吐息淡淡拂来。
“不许哭。”
泱肆眨了眨眼,才惊觉自已眼眶湿润。
她佯装生气,“哪有你这般敷衍人的?”
第一次主动亲,还只如蜻蜓点水一般。
望着她水汽氤氲的眼睛,无辜又单纯,还能望见些他不甚明白的伤心和难过,他的眼眸也一点点沉下去,沉到不见底的深渊。
抚在她脸侧的手掌绕到她的脑后,往前一带与自已贴近,然后准确无误地吻上了她的唇。
泱肆一下惊得瞪大了双眼,他眼眸微阖,睫毛浓密纤长,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他的眼皮很薄,皮肤很白,她能看见他眼皮上细细的血脉。
这是一个湿热的吻,他的唇在自已的嘴上开疆拓土一般,一点点一点点辗转,走遍每一个角落,直至将她吞噬。
泱肆还处在猝不及防之中,一时竟僵硬不已,只呆呆地望着他的眼睛,数着上面一条一条细小的红血脉。
这个吻好长好长,她憋得不行,又舍不得推开他。
他是莫辞啊,莫辞亲她的话,怎么可以推开呢。
她巴不得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她想永远跟他腻在一起。
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中,眼前的男人突然睁开眼,稍稍别过脸一些,错开她的嘴唇。
他的眼眸斜斜地望过来,触及她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憋得通红的脸颊之后,就着这个姿势,低哑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
“忘记呼吸了,殿下。”
“殿下”两个字说得极轻极浅,钻进她的耳道里,化作挠痒的羽毛,酥麻的痒意直达心底。
他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又与她几乎脸贴着脸,因此相当于是将她半拢在了怀里。
泱肆顺势双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了他的怀中。
许久才闷闷地传来一句:“你取笑我。”
江衎辞虚揽着她的后背,道:“没有。”
小姑娘不说话了,大概是觉得自已甚是丢人,只将他抱得更紧。
江衎辞也任由她抱着,又过了一会儿,听见她低低地唤了他一声。
“莫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