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允渐淡淡道:“我以为你不要,扔了。”
“啊?”许白深责备道,“你送我了就是我的东西,你怎么能私自扔掉?”
“谁让你不带走。”
“我那天不是忘了吗?”
“只是因为忘了?”
“不然呢?”
戚允渐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你的聪明都用在装傻上了吧?”
许白深和他对视了两秒,然后偏过头眨眨眼睛,“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戚允渐笑了笑,“自己去找小郑拿。”
许白深就知道他不会扔,扭身找小郑去了。
小郑像上回一样搬来一张很大的桌子放在落地窗前,纸笔准备齐全。
许白深跟在他身后拎着一把椅子,找了个舒适的方向坐下描字。
戚允渐远远地看了几眼,发现他握笔的姿势还是有问题,于是转着轮椅过去,自己提了支笔给他示范,“这样拿。”
“哦。”许白深看着他的手调整了下,但写着写着不知不觉又变回了原来的拿法。
戚允渐沉默几秒,伸手包裹住许白深的手背,微微使劲让他跟着自己的力道落笔。
许白深靠近戚允渐的半边身子都僵硬了,他之前期盼的“手把手”教学,实现得太猝不及防了。
他这辈子,哦不,他两辈子都没和任何一个男人这么亲密过——当然,和女人也是没有的。
这种亲密和之前他抱戚允渐起床或是环着腰扶他上车的那种是不一样的,做后两者时他心里只想着是在帮忙,不带丝毫心猿意马。
而现在,戚允渐似乎一直在他耳边教他怎样才能把毛笔字写好,但他什么都没听进去,只觉得戚允渐的手心好烫,他被握住的手背快要着火了。
戚允渐的呼吸也好烫,说话时带动周围的空气吹到他的脸上,他的脸颊火辣辣的。
“用手腕控制毛笔的运动方向。”戚允渐的语气很是正经,“保持毛笔的稳定,……手指不需要这么用力。”
许白深胡乱地“哦”了两声,然而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手,手指用力到指关节泛白,整条手臂微微颤抖。
纸上的字在两人的作用下写得歪七扭八,和许白深此刻的心情差不多。
戚允渐看着那几个字,不知该作何感想,自他学书法以来,就没写过这么丑的字。
他这才察觉到许白深的不适,侧眼望去,许白深的脸和耳朵都是红的,嘴唇紧紧抿着,眼神慌乱。
戚允渐突然轻笑出声,吓得许白深一下子丢开了笔,墨汁飞溅,纸上斑斑点点。
“我、我上个厕所。”许白深逃似的站起身,要不是戚允渐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椅子都要被他掀翻在地。
卫生间里,许白深衣着整齐地坐在马桶盖上,盯着美化过的瓷砖缝发呆,一只手捂着右边耳朵。
脸上的热意渐渐褪去,耳边却仿佛还萦绕着戚允渐的轻笑,离得太近了,又低又沉的声音强行钻进他的耳朵里,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