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未期一边想着一边往杯子里倒了些水,只见原本红色的木制遇水颜色迅变淡,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味道跟这两天直接喝的再循环水有微妙的不同,口感更接近他以前喝的瓶装水,可能跟苗一给的木料有关。
毕竟谢止戈刚才是直接要了一截苗一那株血红色的变异植株,这种越他现阶段科学认知的植物,有点额外的新奇小作用也不奇怪。
他正惊讶,就听谢止戈还不满意:“只是‘有点耳熟’?”
这不满意的点好像有点奇怪,楚未期没细想,脱口就说:“因为跟你的声音有点像,所以觉得耳熟,世界上声音相似的人那么多,这没什么,总不可能是你在对面说话。”
感受到苗一心疼的视线一直落在他手里这只木制水杯上,楚未期像是手指被烫到一样连忙把水杯放回桌上。
想想也是,苗一是木系异能者,那株红色变异植物就是他朝夕相伴的战友,他现在拿着人家战友做的杯子喝水跟横刀夺爱没什么区别了,换成是他,要是有人那他的电脑去垫桌脚,他肯定飞起来就给对方一脚。
楚未期正思绪散,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连忙兴冲冲补充一句:“我再把录音器送回去问问对方,如果这位就是国家的人那运气就太好了,只要联系上国家,保证我们以后吃穿不愁!”
到时候他跟谢止戈他们回到1号基地,再跟基地那边交换点百年后的技术送回去,到时候百年前的物资在末世流通起来,末世的科技在百年前全面开花,事情简直不要太完美。
谢止戈没有反驳,算是赞同楚未期的说法。
“那我现在就把东西送过去。”楚未期已经开始迫不及待起来,结果他刚说完就感觉自己嘴里又被塞进一枚奶香味十足的糖果,“唔,”他舌头一卷把那枚奶糖整个含进嘴里,声音含含糊糊地朝突然使坏的谢止戈问道,“怎么了?”
粉色的舌尖在视线中一扫而过,谢止戈端起那只浅红色的木制水杯仰头喝了一口水,压下蓦然升起的那股躁意:“你都说不认识,怎么确定对方的身份?”
阿飞也说:“对啊对啊,两边又见不到面,万一对方是坏人呢?”
苗一和邢恶坐在一旁纷纷点头,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倒不是他们几个警惕心过重,而是楚未期看着就一副挺好骗的样子,实在让人不敢放心。
楚未期想了想说:“对方能那么快拿到录音器还在里面留下录音,说明人肯定已经在我家里了。有陌生人来,芝麻不会不管的,附近邻居听到芝麻的叫声绝对会去我家查看情况,对方现在还有心思给我留录音,我觉得至少邻居们认为他没问题。”
谢止戈挑眉:“你很相信你的邻居?”
回忆起桃源山那些叔叔阿姨伯伯婶婶,楚未期脸上不自觉带起笑意:“从小他们就很照顾我,我上小学那会儿,他们还会抢着去给我开家长会。”
谢止戈不置可否,只说楚未期想试就试。
反正两边隔着一百年的时间,就算对方想对楚未期不利也没机会下手,最多就是对方占据了楚未期的家,让楚未期不能再从他家里顺利获取物资,有他和赤影在,总不至于让楚未期没那点物资就在这个世界活不下去。
而且录音器里那个声音让他很在意,听到声音的那一刻他心中产生的震荡感不是一句声音很像就能轻易解释的,他迫切地想知道对方究竟是谁。
谢止戈感受着胸前那只一直陪伴着自己的怀表,他有一种预感,搞清楚那个人是谁,就能知道他的怀表里为什么会放着一张属于楚未期的照片。
这个困扰他将近二十年的疑惑,也许很快就能解开。
见大家都没意见,楚未期打了个腹稿,深吸一口气开始录音。
……
堂屋里,谢止戈盯着刚才放置录音器的地方已经十分钟没敢眨过眼睛,他相信,如果楚未期现在人是安全的,听到他的录音后就一定会想办法联系他,所以他连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敢错过。
突然,趴在他腿边芝麻噌的一下抬起脑袋,谢止戈眼前一个小黑影晃动,就见那枚熟悉的录音器果然再次出现。
纽扣状的录音器掉落在堂屋里的地面上,因为不大不小的冲击力回弹滚动,不等录音器停稳,谢止戈已经眼疾手快地将东西抓住,还没来得及汪汪出声的芝麻立刻用它那双乌溜溜的狗狗眼盯着谢止戈嘤嘤直叫,屁股后的黑尾巴更是差点摇成螺旋桨。
正在院子里打扫那条石板小道的毛豆听到芝麻的动静,立刻抓着爪子里的扫把吱吱地冲进来,就见芝麻一个劲儿拿脑袋蹭着那个人类的裤腿,狗腿讨好的样子不要太明显。
谢止戈丢了一根香蕉和一碗狗粮就把毛豆和芝麻打到一边凉快,他坐回工作电脑前有些忐忑地点开录音,就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的动静盖过录音里可能成为线索的任何声音。
“您好,我是楚未期,请问您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
短短不到二十个字,谢止戈反反复复听了不知道多少遍,直到对楚未期说出每个字时的语调都铭刻于心,他才终于松出一口气懒懒地靠在身后的椅背上。
谢止戈原本绷直的唇角微微勾起:“是个好消息,还有心情管自己家里闯入的陌生人,目前看来这小孩儿还算安全。”
这座小院从昨天晚上起就处于全方位监控之下,不用谢止戈再额外回传消息,录音器出现的那一刻,该知道的相关人员便已经全不知道。
同一时间,录音器里的语音已经被安装在堂屋里的采音设备同步上传,由后方技术人员接手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