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维希叹了一口气,回房间随便套了一条亚麻阔腿裤,拿出钥匙,准备下楼买一些来。
不想打扰郝德森太太,她轻手轻脚地打开一楼的门。
清晨薄薄的雾气里,花篮里收拢的白玫瑰,一朵一朵沾着露珠。
红色的垃圾车已经开始挨家挨户地收垃圾了,勤工俭学的学生,骑着车篮里兜着报纸的脚踏车,每扇门每扇门地派发,车把手上系着一只气球。
就挨着郝德森太太这栋,一扇朱红小门里,一个栗子色头发的年轻男子正推开门,走出来。
动作利落,却很温和,关门的时候也是轻轻的,清淡的阳光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油彩。
这是?
路德维希不确定地喊了一声:“艾瑞西先生?”
年轻的男子惊讶地回过头,随即,他的眼睛里染上了惊喜。
他朝她快步走过来:“维希?”
路德维希朝他走出来的小门看了看:“你怎么会住在这里?”
“对面就是我的咖啡厅,我当然可以住在这里。”
他忍不住笑了:“不要用这种口气,维希,这样会让我误以为你不欢迎我。”
“先来后到,我这段时间才过来的,要说不欢迎,也是你不欢迎我。”
路德维希也笑了:
“好吧,好歹我还有一点道德心,不会把你赶走的。”
艾瑞西两边看了看:“你住在这家?”
“嗯,人与人的之间的缘分真是奇妙。”
路德维希表情遗憾:“早知道我和你是邻居,我那天就不朝你发火了。”
路德维希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上次的事是她情绪过激,见面总有两分尴尬。
尤其是,她朝他发火,而他没有做错任何事。
但是这种尴尬的情绪只有一秒,很快又被她收拾到心底。
“艾瑞西先生。”她轻松地笑着:“你每天都这么早起床?”
“不,只有今天。”
他深深地看着路德维希:“却恰好碰见了你……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起床。”
“难道我看起来很像是睡懒觉的人吗?”
“不是像,你本来就是睡懒觉的人。”
他站在窗前的花架旁,花枝垂下,花瓣落在他眼睛旁。
他在卡其色亚麻裤子上,随意搭了一件驼色v领毛衣,看上去就像伦敦灰蒙蒙天气下的一抹阳光。
“不,你错了,我从来不睡懒觉。”
路德维希朝他摇摇手指:
“别说得你很了解我一样哦。”
“我说过,我对你一见如故。”
他站直身子,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维希,很高兴你这次能认出我来,否则我真的要怀疑自己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你去哪里?我送你。”
“啊,不用了,我只是去便利店里买一罐蜂蜜。”
“说到蜂蜜。”
他微笑,一副很是怀念的样子:
“我个人比较喜欢来自中国的雪脂莲蜜,虽然有点冷僻,但它的口感值得花力气寻找。”
路德维希的眼睛“咻”分亮了。
“雪脂莲蜜?”
她一把抓住艾瑞西的袖子,就差没有揪住他的衣领:
“你知道哪里有雪脂莲蜜?艾玛我找了好久了!好久好久了!真的好久好久好久了!求带走啊求带走!”
艾瑞西无奈地看着突然变无比雀跃的路德维希,自然地伸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路德维希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愣住了。
她的手慢慢地松开了艾瑞西的袖子。
艾瑞西毫无所觉,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