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随从见此,吓得作鸟兽散,惊慌失措地喊护卫来。
解决了这些随从,沈渊立即上前查看,未料到后面那箭只是命中了沈濯右眼,未曾取他性命。
沈濯疼得满地打滚,正要骂他,被他当即用弓弦勒住脖子。
这本来就是一张旧弓,弓弦很快承受不住断了,他又立刻徒手拉着弓弦继续勒住不松手。
“沈濯,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沈渊手上使力,满目猩红,带着浓烈的恨意,咬牙切齿道,“若是我能过得如意,不介意以德报怨,积德行善。”
他拼尽全身力气拉着弓弦,脑海里不由地回想起当年在陇西,段曦宁说过的话。
有时候杀人,是因为那人该死。
有时候,是生死之争。
还有时候,杀人不过是手段。
既已做下,落子无悔。
如今,既然恨不了旁人,那便叫沈濯为他这污糟的一生偿命好了。
既是因沈濯本就该死,也因这是你死我活的争夺,更是因这是他发泄心中愤恨的手段。
他这样的人,总有一天会不得好死,那多年欺凌他的沈濯又凭什么好好活着?
他从来都相信因果报应。
只是有时报应会来得很迟,他等不得。
“可惜,事与愿违。”弓弦之下,沈濯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我如今心里很不痛快,想要发泄,又不想伤及无辜,想来想去,只有找你了!”
“从我会走路开始,你就在欺凌我,将我推进河里、关进废弃宫殿、害死母后留下照顾我的婢女、坑杀我的侍从……你这种恶棍,早就该死了。”
“记住,这是你自己找死的!”
“若是张庆远没有派人去绑我来,或许我给沈鸿下葬之后就能想开些,这辈子都不会找上你!”
“偏偏你要自寻死路!”
“惟有杀了你,我才不会愧疚,才会稍稍开心些。”
“那就,借汝项上人头一用!”
东窗事发
“竖子敢尔!”
张庆远匆匆赶来,见此情形,目眦欲裂。
沈渊手上力道丝毫未松懈,见他赶来,不由冷笑:“张庆远,你装什么?真在乎你这好外甥,还抓我来做什么?”
“不就是嫌弃你这外甥劣迹斑斑,且无论如何描补也算不得正统?”
一边说着,他又快速将沈濯左肩的箭拔出来重新刺入本该瞄准的心脏。
既下杀手,就要做绝。
这一趟,他不能白来。
意识到沈濯应当是神仙难救了,他这才松手,反复在沈濯还算干净的衣角擦拭着手上血迹,冷冷看着对他怒目而视、派人将他围了的张庆远。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想,陛下说过,他这是握笔的手,不应当轻易沾染人命。现下却又沾了许多血迹,他得赶紧擦干净,免得以后被她嫌弃。
张庆远怒极而笑,咬牙切齿道:“我真是小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