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林嗷一聲哭了?出來,「我就知道,當年那個不是幻影!那柄斬馬刀就是秦將軍!我們沒?認出來,可秦家軍認出來了?!所?以他們才沒?有?半分?猶豫跟著秦將軍殺入了?敵陣!」
萬萍拍著萬林的肩膀,連連點頭,哽咽道:「沒?錯,當然是秦將軍!當然是秦南音!」
女帝眼眶紅了?,又問了?一遍,「雲中月,你?真的不是秦將軍的後人?」
雲中月眸光明亮,「太原秦氏,保家衛國,忠肝義膽,全族戰死沙場,無一生還!」
花一棠淚濕眼眶,凌芝顏扭頭抹淚,眾人神色悲慟,百姓跪地低聲哭泣。
林隨安狠狠閉眼,逼退眼中的灼熱,再次睜眼之時,一陣風吹過,雲中月的衣袂綻出九重蓮花幻影,消失了?。
第267章
太原姜氏一案的後續工作量十分恐怖。
果然如姜文?德所說,他?一死,本就腐朽不堪太原姜氏轟然坍塌,徹底亂了,太原姜氏子弟為了保命,紛紛棄暗投明,自的、自爆的、轉做污點證人的、檢舉揭發的、告密的、狗咬狗兩嘴毛的,還?有外面各種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短短一月時間,各種牛鬼蛇粉墨登場,群魔亂舞,以各種各樣?的作妖姿勢將太原姜氏這個巨大腐爛的國之蛀蟲推向了滅亡。
狀告太原姜氏的卷宗堆成了山,陳宴凡一看情?形不對,藉口?東都?業務繁忙,撂挑子跑了,扔下花一棠和凌芝顏挑大樑,二人查案查得天昏地暗,不知日月,白汝儀和萬林也未能倖免,被拉去做了壯丁,苦不堪言。
靳若和淨門?忙得足不沾地,主要負責搜集太原姜氏在民間作惡的證據,不查不知道,一查更要命,太原姜氏這麼多年所做的腌臢事兒罄竹難書,牽扯出了隨州蘇氏的白牲案、青州誠縣龍神案、浮生門?案等?等?,僅是投狀百姓就有好幾百人,不得不徵調了淨門?數個堂口?,暫作對外接待。
這種時候,林隨安這個第?一戰力卻英雄無用武之地。
查卷宗,看不懂這個時代?晦澀的文?言文?文?書,看一卷睡了三覺;
接待告狀的百姓,千淨之主名震唐國,往那一坐,百姓噤若寒蟬,恨不得擺上兩個豬頭,燒香祭拜,還?不夠添亂的;
去基層走訪調查,又是個半社恐,半天問不出幾句有用的……
幾番糾結下來,最終林隨安仗著體力好、腳力快,爭取到了一個送飯的活計,和伊塔四聖一起,每日奔波在花宅、府衙、淨門?堂口?之間,將木夏滿滿的心意送給大家,也挺樂呵。
送飯第?一站,是安都?府衙,雖然吃飯的人不多,但?有花一棠這個大胃王在,食盒要用馬車拉,由?伊塔負責。
淨門?幾個堂口?,人數好幾十,食盒五大馬車,由?四聖負責。
林隨安負責的是最後一站,只?有兩個食盒,每日午時送到衙城最北側和澤巷的一所小院裡。
安都?府衙的衙獄被大火燒了個乾淨,經過一個月的緊急修建,堪堪搞出了幾個牢房,全被太原姜氏的族人塞滿了,斂屍堂也燒成?了渣,方刻沒了辦公?場所,日日掛著一張棺材臉在府衙里飄來飄去,巡夜的衙吏碰到幾次,差點沒鬧出人命。
花一棠大手一揮,在距離府衙最近的和澤巷給方刻買了個院子,朝北的幾間改造成?了臨時斂屍堂和仵作工作間,朝南的則留給了一個特殊的犯人——祁元笙。
祁元笙作為姜文?德手下的得力幹將,一手操作了隨州蘇氏的蟬蛻鋪詐騙案,按現代?標準,起碼是個詐騙巨案的頭目,身上還?背著揚州案的數條人命,但?此人又是秦家軍一案的污點證人,協助破案有功,功過難辨,三司也不知該如何決斷,便將這燙手山芋扔給了花一棠。
花一棠更絕,索性耍賴搞起了「拖」字訣,撂著不管了。
於是乎,祁元笙就在這小院悠哉悠哉住了下來,一日三餐兩茶四點和方刻同一標準,除了不能出門?,日子過得別提多滋潤了。
林隨安提著食盒進院的時候,方刻正準備出門?,說要去東市買兩盆豬下水做試驗。
林隨安取出一包點心遞給方刻,問道:「今日如何?」
「祁元笙之前墜崖重傷,加上憂思過度,五臟六腑早已衰竭,之前是靠著龍神果的效力強撐著,太原姜氏一案塵埃落定之後,他?便停了龍神果……其實就算不停,也沒多少時日了……」方刻嘆了口?氣,表情?居然有些感佩,「此人用了這麼久龍神果,雖說量很少,但?居然神智未損,心志堅毅可與你一拼。」
林隨安搖了搖頭,「我自問遠不如他?。」頓了頓,又問,「他?還?有多久?」
方刻沉默片刻,「隨時。」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聽到這句話,林隨安還?是心頭一緊。
方刻提著點心急匆匆走了,林隨安提溜著食盒穿過耳門?,走進內院。
祁元笙窩在太師椅里,背後靠著大軟墊,正在讀一捲風光雜文?錄,桌案上的風爐燃著火,茶釜里煮著清水,咕嘟嘟冒著蒸汽,今天日光正好,燦燦的陽光落在他?長長的睫毛上,流光如螢,美得像一幅畫。
「今日木總管又做了什麼好吃的?」祁元笙笑著問道。
林隨安一碗一碗端出,「婆娑輕高面,水蒸羊肉,配了胡椒孜然鮮蒜碟子,水晶龍鳳糕、紫龍糕、玉露團,還?有你最喜歡的百花茶,今天剛從青州運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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