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错看着闻人珄侧脸:“其实、更重要的是,先生怕他、掺和进来。”
“没错。”闻人珄笑了,“他和那些事没关系,成天担心我,想帮我,我怕出事。”
“好。”张错说,“忘忧香、还有,先生、拿去就好。”
“嗯。”
二人靠得很近,身形长相都相当惹眼,才说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就已经有人盯着他们看了。尤其对面不知谁家的小姑娘,穿一身粉红色蓬蓬裙,看着他俩红了脸,手中的红酒杯抵在唇边,半天没放下去。
闻人珄:“”
闻人珄往旁边撤一步,扭脸又打量过张错,有些无奈地说:“我今天是不是不该把你打扮得这么好看啊?”
“嗯?”张错似乎没太听明白,微微张着唇,这懵懂的样子
有点挠人心。
自从昨晚把话说开,闻人珄觉得自在了不少。他坦坦荡荡认下自己的心思,虽然当下他们不适合发生什么,甚至两人之间还艮了点不清不楚的东西,但欣赏和好感大可不必藏着,闻人珄大大方方,也从来不藏。
“我是说,你今天太惹眼了。”闻人珄拈起张错胸前一缕头发搓搓,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对面的粉色蓬蓬裙。
蓬蓬裙和闻人珄对上眼,猛一愣神,立刻转过身去,差点撞到后头上来的服务生。
闻人珄摇摇头,乐了。
“先生。”张错在闻人珄身边说,“先生、觉得、我太惹眼了?”
“如果会、添麻烦,那先生可以、不这样带着我。”
闻人珄一听就皱眉,低声说:“我都说了我不会藏着你。我说你惹眼不是那个意思。”
闻人珄语气放轻些:“你也别一天想着会不会给我添麻烦,没什么。”
要说添麻烦,张错突然闯进他生活里,把他二十多年的人生观大刀阔斧地剖开一道口子,又稀里糊涂占据他心上一点位置,这才是真的麻烦
张错今天格外好看,闻人珄瞧两眼语气便更软——要不怎么说怜香惜玉是男人的天性:“你不用总是这样。这样小心翼翼的。”
闻人珄:“我说你惹眼,是因为你今天太好看了,你惹别人的眼,也惹我的眼。”
张错眼睛轻轻一动,嘴角一抹浅笑一闪而过。
闻人珄觉得,那削微的一提一放可以算作心头悸动。他喜欢张错的笑,可惜了又轻又短,惊鸿一过。
“小珄。”
耳中传来闻人慕书的声音,闻人珄扭过脸,见闻人慕书胳膊上挽着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姑娘,在朝他招手,叫他过去说话。
闻人珄不太记得孙灵犀的模样了,但他几乎可以确定闻人慕书挽着的就是孙灵犀。
孙灵犀穿一身雪白色长纱裙,卷发垂腰披散,左侧耳边别了一只样式简单却精巧的钻石发夹,整个人托出一副亭亭玉立的淑女模样,正朝闻人珄笑,一双杏眼亮晶晶的。
“我去和熟人说两句话。”闻人珄对张错说。
他琢磨着,拉张错一下:“你跟我一起吧。”
张错看向孙灵犀:“这样好吗?”
“没关系。撇下你自己站在一边多无聊。”闻人珄拉张错往前走,“就介绍一句的事,不爱说话你点个头就行。”
张错跟着闻人珄走,垂眼看闻人珄拉他的手,感觉腕间这份温度是活的,正顺着他这副死气沉沉的身体往上爬,爬到他灵魂的最顶点,赐予他人间的生命力。
先生不会扔下他一个人。张错自年少时到闻人家,先生就没留过他独自一人,唯独唯独那最后一次心狠
张错闭了闭眼,将眼中不觉溢出的痛苦攫回五脏六腑,紧紧压下。
闻人珄没走几步就松开了张错手腕,他来到闻人慕书和孙灵犀对面站住,笑起来:“这是灵犀吧?十多年没见了,出落得真漂亮。”
“小珄哥还是这么会说话。”孙灵犀虽长相温淑,但常年在国外,性格倒不像传统的小家碧玉那般拘束,反而多上几分活泼自由。
她开朗的笑容很容易引起别人好感:“小珄哥也越来越帅了,以前帅,现在更俊。”
“哎呦,你俩快别商业互吹了。”闻人慕书打趣道。
闻人珄顺手把张错往自己跟前拽:“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今天正好有空,就多要了孙爷爷一张请柬,他叫张错。”
“你好,我叫孙灵犀,是小珄哥的算是青梅竹马吧,虽然好久没见了。”孙灵犀朝张错伸出手。
“你好。”张错礼貌地回握。
闻人慕书站在一边,看看张错,心头忽然一动。
“哎,灵犀。”闻人慕书拉住孙灵犀的手,“你不是说你最近才回国,想多玩一玩吗?正好这几天我和你姐夫,还有小珄、张错都在,这附近有水洞和温泉,山好水好的,本来我们就准备这几天去玩,你要不要一起?”
“那太好了!等我跟爷爷说。”孙灵犀望着闻人珄,含笑的眼睛更明亮,“有慕书姐和小珄哥在,爷爷一定放心。”
闻人珄面上挺着笑容没动,但心里却在嘀咕,闻人慕书爱热闹,邀请孙灵犀一起也正常,可他带着张错
闻人珄回头望张错,张错的脸微微撇到另一侧,视线低垂,不知道在看哪里。
闻人珄:“”
要知道这玩意是个醋包,吃醋功底深厚,飞到九霄云外的醋都能捞回来。有林娜的前车之鉴,现在家里鞋柜上规规矩矩摆着他一双“不是客人用的”拖鞋。
前头这时突然传来动静,孙老爷子上台了。
孙灵犀忙和闻人慕书三人说:“拍卖会要开始了,我去爷爷那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