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左搅着杯子里的冰块道:“你哥跟我一见如故,太高兴了就随口那么一说。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男生握着茶杯抿了口茶,没出声。
姜左又道:“他可能有什么想法,不过肯定是为了你好。”
男生依旧不出声。
姜左就慢腾腾地搅起了自己的咖啡,冰块叮铃叮铃撞击着杯壁,就这样过了大约两分多钟,男生才终于开口道:“能不能别说陈清泉了。”
姜左一挑眉,有些好笑:“那说什么?”
男生低着头闷了口茶,滚烫的茶水在暖气十足的屋内没那么容易凉,他喝得太快,一不注意被烫到,皱起眉咳嗽了两声。
茶水撒出来一点,抽纸在姜左桌子面前,他伸手时快速地、似有似无地瞥了她一眼,然后才低头擦干净桌上的水。
那只手臂修长,线条绷得很用力。
等擦干净了,他拿起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要走了?”姜左转头看他。
男生点点头。
姜左也站起来。
“坐地铁还是打车?”
“有司机的。”男生淡淡道,“我去门口等。”
“行。”出了门,姜左冲他道,“那我先走了。”
男生点点头。
姜左转身朝刚才的方向往回走。
她今天第一次来,对这地方不熟,正想打开手机看看导航,身后忽然有人喊她:“那个。”
姜左回头,男生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风把深红色的围巾一角吹得微微晃动,他面无表情,乌黑透明的瞳孔望着这边,其中好像映着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陈月江。”只听见他的声音缓慢地混进了风里,“我叫陈月江。”
“智者不入爱河。”……
告别后,姜左打了个车。
她刚回国不到一周,既没有雇司机,也没有请佣人,暂时能落脚的地方只有一套她爹生前住过的大别墅。虽然在城里,但不在最繁华的地段。
其实不难猜出姜海升是怎么想的。
比起要和左邻右舍住在人满为患的街道,他更愿意一个人住得偏远一些。
这人就是多疑到了这种地步。
所以他也没有替他处理一切事务的专属秘书,房产继承都是等律师来办的。
之前的佣人姜左倒是一回来就全解雇了,现在偌大一栋房子只有姜左一个人,关门声都能在屋里回荡好久。
许音把这称为有钱人才有的孤独。
姜左心想还好姜海升没死家里,不然她就得考虑卖房子的事了。
以前,还住在那个没有电梯的老小区时,姜海升除了整天捣鼓做生意的事就是喝酒,喝得大醉回来看见姜左就得揍她一顿。
姜左小时候还怕,长大点了,叛逆期了,她直接指着姜海升鼻子咒他快点得肝癌去死,然后被姜海升追着打了一路,搞得街道办事处的人来调解了半天。
再后来,姜左长得跟姜海升差不多高了,姜海升就再也没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