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了什么?”
“总统先生不想让我看见什么?”
“他想要你的命!”
“那就来试试,”申屠锋从容说道:“我随时恭候。”
王坚章与申屠锋对峙,没有谁愿意退出自己的地盘,可王坚章大概是老了,他失败了,于是极其艰难地咽下一口气,说:“你以为你现在所做的一切能救得了变异物种免于刀山火海的侵蚀吗?到如今这个地步,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我并没有局限任何种族,”申屠锋淡淡地说:“如果可以,我希望人类是最后的胜利者,包括你和我,也包括混基因者。或许平等这个词在你这里显得可笑,可我们命运共同,这个世界最后是覆灭还是生还,不是单独一个种族能操作的只是行政区不肯对我们坦诚相待而已。”
“谬论!”王坚章像一头困兽在低吼,“千百年来,拥有纯粹基因的人类才是创造神明的主宰者。”
话不投机半句多,申屠锋突然觉得乏味,“行吧,王总教官麻烦让让,我要回去睡觉了,挺困的。”
“你不睡在这里吗?”
申屠锋的手一直捏着门把手,他随时准备关门,笑了笑,半真不假地说:“他很凶,不让我留宿。”
奚川终于肯把脸转过来了:“……”
王坚章知道从申屠锋嘴里挖不出什么好话来,他更不能动奚川一根手指头。于是权利放大,他只能用自己的手段来控制这两人的行动。
“明天早上五点,校场集合操练。”王坚章说:“别迟到。”
聂禁回去了曼罗庄园,和申屠锋的交手让他产生了很大的挫败感,他闷闷不乐,不太想见人。到达庄园之后也不去看聂时康,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阿禁,下来。”
聂禁躲在树屋里,这颗橡树很高,聂良文质彬彬,他爬不上去。
“哥,”聂禁探出脑袋,耷拉着脸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小时候每回打架输了都往这里躲。”
聂禁还是不肯下来,“我没事。”
于是聂良就站在树下跟他说话,“有些事情必然会生,你必须正视人类和变异物种在本质上就存在的差距。你打不过申屠锋,这很正常,失败一次就耿耿于怀,那么在日后的较量里,你也必定会处于下风阿禁,来日方长,你和他的斗争不会只有这一次,但至少,你现在并没有死在他的手里。”
聂禁想起了自己被申屠锋踩在脚下时他说的话。
“哥,我好像在哪里都无足轻重,包括在申屠锋的计划里,”聂禁的情绪很低沉,“他觉得我死不死都无所谓,对他造成不了威胁,所以他没杀我。”
“失败不是消磨你的斗志,它能磨炼你的意志。你能活着从他的枪口下走出来,是对日后战争经验的积累,”聂良说:“阿禁,如果有一天,申屠锋觉得你必须死,你就不会觉得今天的挫败是人生污点。”
聂禁太消沉了,他暂时思考不了这些道理,他闷着声问:“爸爸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不,”聂良说:“他期待你可以坐上他的位置,他也一直在为你清扫障碍,你要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可你比我更适合做领袖!”聂禁有些激动,“哥,我不想抢你的位置,我、我只是在证明我自己。我认为人类可以冲破体能上的先天弱势屏障,战胜变异物种。”
“比起政治,我更喜欢实验室里的瓶瓶罐罐,”聂良笑了笑,他仰头看向聂禁,“你对于人类的热爱和我们能否生存下去的执念很纯粹,我做不到这些。所以人类更需要你这样的领导者。”
“可是”
聂良打断他,“父亲也是这样认为的。他没有对你失望,他为你有这样的勇气感到高兴。”
聂禁的顿挫感霎时烟消云散,他眼眶酸涩,有点想哭了。
“来吧,”聂良笑着朝他伸出手:“你是我的弟弟,我会永远站在你的身后,帮助你实现所有愿望。”
聂时康不清楚自己是睡了还是昏过去了,总之很难受,他知道自己快死了,吊着最后一口气,他仍有未完成的使命。聂良给聂时康挂上营养液,当冰凉的化学液体混入血液之中,这位高高在上的掌权者睁开了眼睛。
“阿禁呢?”
“他没事,”聂良说:“下午回训练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