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是头疾犯了?”巴尔一进来就看到伯伊坐在床榻上,正用手抵着额头,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
巴尔被吓了一跳,紧张地凑上来查看。
“没事。”伯伊轻呼出一口气,“老毛病了不用这么一惊一乍。”
“陛下让人给你熬了草药汤,”巴尔说,“正在火上煨着,一会儿我给您端过来。”
至此,巴尔不得不佩服陛下的细心和对阿伊大人的了解,果然阿伊大人睡醒了便觉头痛。
“嗯。”伯伊应了一声,知道拉赫里斯吩咐下来的事情,下面的人不敢反驳,虽然伯伊觉得没有必要吃药。
巴尔立刻欢喜地站起身,出去取草药汤。
阿曼特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出门的巴尔,两人互相点头示意,巴尔看了眼屋里,低声说:“大人似是头疾犯了。”
阿曼特皱眉,安抚地对他说:“我去看看,若是陛下那边的人来问,你就说大人还在休息。”
“好的。”巴尔应下。
目送人离开,阿曼特这才走进寝殿,伯伊身上搭着毯子,从旁边柜子上的密信堆里抽出一封来看。
如今的通信没那么方便,信件送出来,也许探查到其他事情,紧跟着又是一封,有时候一天的密信就能有十几封。
这样的消息获取实在是繁琐,但也很难有其他的解决方法。
“大人,”阿曼特走近,看了眼伯伊手上的密信,顿了下说:“这是已经查阅过的,都是一些您没必要浪费时间看的。”
他们有专门的情报站,会将冗余重复无效的信息筛除,剩下的送进王宫,然后又阿曼特和巴尔进行二道筛选。
不过即便是筛选,他们仍旧会把筛过的信件一同放在阿伊大人的桌案上,方便对方抽查。
而伯伊此时手上的密信是一封还没有送到殿前的弹劾公文。
“最近弹劾的公文好像又多了。”伯伊回想了下,一个月下来,光是弹劾他的公文便有上百封,在这件事情上,这些朝臣跟团建一样有组织有纪律。
阿曼特动了动嘴,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大人,陛下这般行事是不是有些太过于……”
他想了许久,才憋出一个词来,“忘恩负义。”
他们的情报网覆盖面积巨大,甚至比法老所掌握的还要大,陛下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实则他们早就在其他朝臣那里抓到了许多的细枝末节。
“您的位置本就是风口浪尖,陛下的做法未免叫人寒心。”阿曼特见证了伯伊是如何为法老夺权,坐稳位置,到如今朝中再无其他制衡的势力。
这其中阿伊大人看似游刃有余,实则惊心动魄,哪怕一个失误就可能丧命。
即便如此,陛下却总是挑拨阿伊大人与其他中立朝臣的关系,暗地里给大人树敌。
很难不叫人怀疑,陛下是想要过河拆桥。
“自古帝王多疑,”伯伊笑了下,将手中的密信随手放到一边,“我们是合作关系,谈何忘恩负义。”
他是为了走到权力的巅峰,故而选择了扶持小法老这条最快最简洁的道路,所以他对拉赫里斯没有恩。
伯伊心中自有一杆秤,他很清楚自己放上去的筹码是什么,随着筹码越来越多,天秤失衡是迟早的事情。
感情和政治从来都是两码事,拉赫里斯是极其聪颖的,这样的人不会甘心永远屈于人下。
哪怕拉赫里斯愿意,他下面的附庸者也不会同意。
阿曼特明白,但并不妨碍他为自家大人打抱不平,就连看到陛下都觉得心气不顺。
考虑到伯伊头疾,他没有再多说,而是说起了自己来的目的:“大人,王室那边的消息来了。”
伯伊淡淡地嗯了一声。
阿曼特从腰袋中取出收到的密信递过去,这件事伯伊交代调查的,所以他们没有拆开密信查看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