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安掀开被子,刚坐起来就是一阵晕眩,像是得了风寒,可自己睡觉向来老实,不可能是踢被子,总不能是大夏天被风吹凉着了吧。
缓了缓神,咬紧牙关下床,刚站起来,顿时眼前天旋地转,他瞬间手脚无力地坐了回去。
“陈一。”发出的声音沙哑,沈槐安清了清嗓子,提高了些音量扬声道:“陈一!”
陈一这才听见,道了句,“大人,小的进来了。”
他照往常那样放置好洗漱用具后,见沈槐安还没出来,想着是不是大人的衣服繁琐,自己穿衣就慢了些,便绕过屏风,想去帮忙。
沈槐安斜靠在床身立柱上,以手扶额支着昏沉的脑袋,听见脚步声,他微抬眼皮看去。
“大人!大人饶命啊!”还不等他开口,陈一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匍匐在地上不住地哭嚎道。
沈槐安本就头疼不已,听见他的哭嚎更是心烦,不悦地说道:“怎么了。”
陈一趴在地上,微微抬头,哆嗦着嗓子结巴道:“大、大人,您的脸……”
他的脸?他的脸怎么了。
沈槐安脑子乱成一团,理不清头绪,不明所以地说道:“给我拿个镜子。”
陈一哭丧着脸,颤颤巍巍地将铜镜举到沈槐安面前,止不住的抖。
沈槐安抬眼望着铜镜,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铜镜里有一个人,脸肿的像是贡台上死不瞑目的猪头。
看着有几分熟悉……
沈槐安目光涣散起来,镜子里的人跟着他皱紧了眉头。
哦,这是他啊。
“大人?大人!快找大夫去!”陈一见沈槐安直挺挺地向后倒下去,手脚并用的爬起身来,惊慌失措地朝外间大喊着。
脸肿了
“嗯……”山羊胡的大夫收回把脉的手,沉吟片刻,抱拳缓声道:“大人的脉象凝滞,气血运行不畅,使致脉息沉重不活,加之应是最近大悲大喜,忧思过度,这才突发晕厥。倒是无甚大碍,老夫开个方子,用以活血化瘀,促进气血通畅,日用两剂,好好将养着就是。”
简单来说,就是身子虚,加上最近累着了,情绪又激动,气急攻心晕了过去,醒了也就没事了。
沈槐安躺在床榻之上,醒来后就直愣愣地盯着床顶,闻言深深吐了口心中郁气,低沉又带着些阴冷地问道:“本官的脸如何了?”
“呃……”大夫听着他语气不善,侧头瞥了眼旁边跪着的陈一,如实回答道:“大人的脸红肿发热,应是沾染了某种药物,相冲所致,忌辛辣等发物,佐以温药涂抹几日即可消。”
“几日?”
“大人应是用的不多,但深入肤里,约莫得个七、八日才能痊愈。”大夫看他脸颊肿的老高,暗自琢磨要是时间说短了,回头这个太监来找自己麻烦怎么办,不如说久些。
话音未落,惊怒的声音响起,“七、八日?!”沈槐安急急撑坐起来,原本蹙紧的眉头更是拧紧了几分,“能不能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