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二嬷唯恐叶溪伤心,自己肚子里的不是个汉子,连忙宽慰道:“你和林小子年轻着咧,他又如牛一般壮实,总是要折腾出几个儿子出来的。”
叶溪笑了笑,自己并不担心生不出汉子来,“只要是自己的孩子都是好的,便是只有这一个我们两个也是知足了。”
村里其他嫁人的小哥儿哪敢说这话儿,不被自家汉子呵斥也是要被公公婆婆指着脑袋骂的,可见人家溪哥儿这日子过的实在是舒坦顺遂,没有公婆不说,家里汉子疼人,又会下力赚家底儿,听说又要买地了咧。
汪二嬷心里是酸甜的羡慕着咧,只求自己家的小哥儿日后能如叶溪这般嫁得好就是了。
又说了几句话,汪二嬷还要赶着去再挖些野菜,便先走了,叶溪让他带些酸枣回去,他也是连连摆手。
“这东西酸的我牙疼,本来肚儿里的油水就少怕是吃下去更是搜肠刮肚的馋咧。”
叶溪守着三个孩子打了一篮子都酸枣,笑道:“够使了,回家去,我给你们做酸枣糕吃去。”
三个娃崽听了,笑的高兴,林阿嬷手艺巧,总是能做些好吃的出来,他们时不时就能吃上些解馋呢。
叶溪提着一篮子的酸枣回了院儿里,用清水洗净了,放到蒸笼上去蒸,何小娃主动帮着烧火。
大娃带着秀姐儿便去喂牛割草,顺带给兔笼鸡舍铲粪便,他们是从来不白吃叶溪的东西的,便想着多做些活计,叶溪自是明白他们的傲骨和自尊的,便也从不拦着。
比起卖力气,饿肚子才是最难受的,家里若是有好的他总是会让他们带些回去。
蒸笼的雾气散开,酸枣的味道浅浅溢了出来,叶溪又倒了些糯米粉出来,揉成了面团儿。
大娃高兴的跑进灶房来:“阿嬷,牛的肚子大了些,可是有崽子了?”
叶溪笑道:“是咧,有小牛了,明年你们就能帮着放两头牛了!”
林将山前些日子去花钱叫人给牛配了种,没想到一次还真成了,如今牛肚子都大了。
“那我要多给它找些嫩草吃!”大娃高兴的跑了出去。
蒸笼上的酸枣已经蒸的软糯,叶溪便跟孩子们一起剥了皮儿,然后放入盆里,用擀面杖不断搅着,酸枣肉粘稠,搅做了一团儿,将里面的果核挨着挑了出来。
撒了几把蔗糖,再搅一会儿,便擀成一张饼状,拿到院儿里去晾晒,等着变的干硬便用剪刀剪成一条条的酸枣糕就是了。
叶溪又用揉好的糯米粉,里面包上他自己做的红糖枣泥,捏成一个个饼子,锅里的油热了便放进去炸,表层的糯米金黄酥脆,里面的红糖馅儿香甜的紧,他舍得放油,因此一咬手指都沾的油汪汪的。
孩子们吃的高兴,每人两个红糖酥饼,另外走的时候还带了一些酸枣糕。
等着院儿里的活计都收拾好了,叶溪这才将剩下的酸枣晾晒起来,等着晒脆了磨成面儿做酸枣面儿吃。
冬季里用来冲水喝能预防伤寒,还能安神促进睡眠呢。
晚上,林将山和叶溪在屋里商量道:“如今已经入了秋,冬天就不远了,粮价是最合适的时候,我便拖着那半仓红薯土豆去镇上卖了去。”
他一直都在等这时机,如今价格已经差不多了,便想赶着去卖了,若是真等天气冷下来了,秋收粮食欠收,粮价上涨的跟天价似的,怕是要乱起来,卖粮食就别说了,怕是拉到镇上去都会遭人抢的。
叶溪嗯了一声,帮着林将山捡了一牛车的红薯土豆来,如今这可是真正的好东西咧,填饱又耐饿。
早上的凉凉秋雾还没散,林将山就套着车去镇上了,他特地叫上了叶山和李习二人,防止出乱子,如今人心惶惶,难免得有几个壮汉撑着。
叶溪出门前给几人烙了葱花饼吃,又反复叮嘱了几句,这才看着汉子们赶着牛车缓缓消失在山道上。
汉子们都去了镇子上,叶溪便去菜园子看了看,将秋收的菜都摘了回来,不耐放的早日晒成菜干。
日子可真是快,他和林将山去年成的婚,一眨眼就又要入冬了,便又得想着冬季的吃食了。
菜园子里的阳荷已经在根部长出了许多的花苞,跟一个个红色小竹笋似的,这是个新奇菜,一般人的菜园子里还没有,这也是叶溪偶然在山上潮湿的地方寻到的。
移了十几颗在菜园子里的角落上种着,没想着还真种成了,提了篮子来摘了有半篮子。
分了一些给厘哥儿家送去,再给嫂嫂送一些去。
厘哥儿在屋里拆洗床铺呢,叶溪站在院门儿口唤他,他听后便擦了擦手过来了,瞧着叶溪提着篮子,定是又来给自己送什么东西的。
“这是又得了什么好东西来给我?”
叶溪晃了晃篮子:“家里种的阳荷能吃了,给你送些来,当个新鲜菜。”
“哟,好些年没吃过这个东西了,沾你福了,正好家里还有肉呢,晚上李二回来我炒给他吃。”
叶溪:“前些天你们给我送来的猪下水我也还没吃完呢,这阵子肉价贵,你们还时不时送些下水来,菜里都是有油荤的呢。”
厘哥儿是个大方的,“那些个又不值钱,横竖我家也有多的,还不能让我送些东西给你么。”
两个人聊了会儿,厘哥儿捡了些镇上的听闻来说,尤其是最近又听了一耳朵幺哥儿的事儿,便巴巴的来告诉叶溪:“那个曹斌真不是个东西,他没考上秀才便不爱去私塾读书了,整日里跟人混在花楼酒肆里,幺哥儿去逮了好几次人,也是没拦住,前阵子这厮居然被楼子里的传了脏病,听说全身都烂了,抬回家去找郎中看了,吃了一两个月的药也是无用,听说是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