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接下来还要面对多少意外和苦难,至少有一个人,知道他是谁,知道他来自哪里,知道他想要什么。
他好像是突然之间意识到这一点的。
原来归海淙给他的是这种感觉。
“来了。”揭园飞快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快步朝等着他的人走去。
余晖里,两道瘦瘦长长的影子紧紧地靠在一起,几乎融为一体。
但他们都朝前看着,谁也没有回头,所以谁也都没有发现。
“还开着!”归海淙眼尖地看见了有人进出的酒楼门口,兴奋地说道,“我已经闻到香味了!”
下一秒,他便迈开长腿往酒楼奔了过去,速度快得连门口迎客的小二都没拦住。
“诶诶,这位公子——”
小二无功而返地挥了挥手,归海淙的背影已经不见了,他只好对走得稍慢的揭园招呼道:“您和那位公子是一起的吗?是两位?”
揭园无奈地点头:“嗯,两位。”
小二哈着腰一甩手里的白抹布,高声道:“里头请,两位贵客!”
揭园走进酒楼,四下一望,酒楼里正是忙碌的时候,嘈杂声不断,归海淙找了张桌子坐着,揭园过去坐在了他身边。
归海淙已经点上菜了,揭园瞥一眼小二手里的簿子,上头已经写了几列字。
“你要吃些什么,我把几道招牌菜都点了。”
“你点的就够了,不用加了。”揭园拎起手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想了想又给归海淙也倒了一杯。
归海淙没有在意这种细节,大概是渴了,接过杯子就喝了一口。
“那行,就这些吧,快点上菜啊,我饿得很!”
“好嘞,两位公子稍等!”小二笑着应道,转身下去了。
正是饭点,酒楼里人满为患,草草扫一眼,都找不到空桌。
“我有段日子没走南临这里了,不知最近有什么新奇事吗?”隔壁桌一个大腹便便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举着酒杯小口饮着,跟同桌人闲聊。
“新奇事?”他同桌坐着两个男子,一个年轻些,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年长的那个穿着藏青的褂子,挟了一筷子菜,没吃先道,“我倒是听说最近上山得小心些,不少人都撞见一头伤人的黑熊呢!”
而那个年轻的,则是往前凑了凑,神秘兮兮地说:“今日城南那个命案你们可知晓,我有可靠消息,说是那李岩在外面欠了情债,人家气不过,才杀他泄愤!”
“真的假的?”年长的男子一惊,菜也顾不上吃了,连忙追问。
“我是谁啊,我的消息还能有假?”年轻男子眉飞色舞地吹嘘道,“要不是情债,干嘛非挑他成亲前杀人!”
“还有什么内幕,你再给我说说!”年长的那位来了兴趣,给他倒了杯酒。
“来来来,我跟你说……”
“等等、等等——”那商人打扮的男子却面露不满,打断两人,“我不是要听这种新奇事,我是想听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