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单地思考了一下在学校这个客观环境中,自己拔腿就跑后惹祸上身的可能性,觉得这里毕竟还是学校。
……哪怕是面前这人,大概也需要忌惮一一。
于是,她后退一步,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门把手——以方便随时逃跑——的手微微一动,准备离开。
“那么,我先走了,黑泽老……”
就在这时,对方动了。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地从教室里向门外走了过来,但津木真弓几乎瞬间作出了防御反应,骤然警惕的目光让黑泽阵的脚步顿住。
他不再往前,反而带着些许轻微的嘲讽语调,庆生开了口,“进来。”
津木真弓自然不会听他的话,反而后退一步,目光瞥过这间废弃教室角落中的摄像头。
学校里的所有教室和走廊都有监控,但这种废弃教室的摄像头……她不能保证会一直开着。
“黑泽老师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她几乎将整个身体都缩回了走廊上。
黑泽阵倒也继续规规矩矩地停在原地,没有上前半步,只是淡淡开口:“你有东西忘在我这里。”
津木真弓下意识思考了一下——她确实有很多机会可能将自己的东西落在对方的身边,但……
“无论是什么东西,都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下吧,不用还给我了。”
她仍旧没有任何接近对方三米之内的打算。
听到她的话,对方像是轻笑了一下,“要我帮忙处理……我可不能保证东西会出现在哪个现场。”
津木真弓愣了一下,随即怒目而视:“你……”
他甚至光明正大用了“现场”两个字——听上去暗示,甚至威胁的意味过于直白了。
津木真弓沉住了气,“无论是在哪个现场,仅凭现场出现了我的东西,哪怕是指纹之类的证据,也不足以成为任何定罪的证据。”
黑泽阵笑了一声,向后一靠,靠在了讲台上,很是闲适地开了口。
“那么,你为什么还不走?”
津木真弓:……
她像是挣扎了一下,随即终于做下决定,伸手拉开了半掩的门,走进了教室。
“东西给……”
下一秒,教室门在身后“砰”地一声被强硬地拉上,那个刚刚还在讲台后的身影顷刻压制了眼前,津木真弓贴着教室门的后背狠狠一凉。
“这里是学校!”
很难说这样的斥责在这种时刻会起什么效果,但对于黑泽阵来说,至少没有起到阻止的效果。
“你已经推测出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上课,你现在换下校服作成这幅打扮,也不是因为要上学。”
他的身影压了下来,皮质的手套拂过她雪白的肩颈,没有用任何力气,只是轻抚,却让津木真弓浑身一颤。
“所以,这和在不在学校,有什么关系?”
那身礼服只是十分普通的寻常款,但肩颈处还是给珠宝留了展示的余地,而此刻,被一双陌生的指掌覆了上去。
他的触摸称得上克制,至少与那天下午在车上的力道差了许多,但如此相近的距离中,她几乎能透过那装饰用的金丝镜片、那伪装覆上的黑色瞳片……
看清绿瞳深处跳动的微焰。
意识到这一点,她侧头避开对方的视线,更想伸手挥开那若有若无的触感,下一瞬手腕便被掐住了。
哪怕已经全方将她按在了门板上,黑泽阵的抚触仍然不曾过界,从颈侧流连至肩胛的地方——而那里已经被袖子挡住,隔着一层衣物,让津木真弓稍稍放下心来。
下一瞬,他的话却让她心尖再颤。
“两次。”
他戴着手套的指尖点住了她的肩头,隔着一丝透明的肩修,指住了最柔软的骨节交界处。
津木真弓垂下双眼,不去看他,“将你两次受伤都归结给我,是不合理的。”
他并没有被这句话惹怒,反而低笑了一声,“你要和我讲道理?”
津木真弓:……
她干脆抬眼,直视他,“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我落在你这里的东西,是吗?”
对方没有回答。
她于是挣扎起来,试图甩开他不轻不重的桎梏,“那么,我就……”
教室门被一只手按住,她无法拉开,她回头,看着那个将她困在门与身前缝隙中的男人。
他伸出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的装置。
津木真弓呼吸一滞。
“信号屏蔽器——走廊上的监控,包括你刚刚在门口,借着手臂上挂着的这套衣服阻挡,偷偷摸摸盲打给你朋友的短信,都没有传出去。”
“哗啦”一声,津木真弓挂在手臂上的校服滑落在地。
交叠凌乱的衣物中,“传信失败”四个大字正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