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开了她,重新坐直了起来,可是那只手,依旧还在她的背上游离。
“本王要你把俞翀给忘了,一个残废而已,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值得你念念不忘的?你若是舍不得,那本王就叫骆衡去把他杀了。本王向来公平,两条路,你自己选。”
童玉青死死咬着唇,极力的将心中的焦灼给压了下去。成子睿重新压下身体凝视着她的脸,见她眼眶微红,又轻柔的给她揉了揉。
“想好了么?”
她手脚麻,脑袋里简直乱极了。面前的成子睿面色又沉峻了几分,眼中满是不耐。
“我把他忘了,我把他忘掉。一个残废而已,有什么值得我挂念的。”
她颤着声儿的说出这一句话,越惹得成子睿不快。“看来是不舍得。骆衡!”
“一个残废而已,有什么忘不掉的!”
她喊的很大声,情绪太过激动的她更是一连喊了两遍。成子睿终于满意,低头吻上了她的额头。
“这样才是聪明人。”
他起身就走,走的很干脆利落,再没有给过她一个眼神。
竹云一直守在门外,把童玉青最后那一句话听得是清清楚楚。她前脚才刚刚踏进来,就听里头有东西落地的清碎声。
“滚!统统给我滚出去!”
童玉青疯似的擦着刚才被成子睿吻过的额头,直到额头已经通红一片起了血丝也不自知。
良久后她才重新冷静了下来,混乱的脑袋这才恢复了一些些清明。
铃公主为什么要杀她?她早已经是声名狼藉,全天下的人更是已经认定她跟着野男人跑了。堂堂的公主怎么还会对这样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赶尽杀绝?
思绪渐渐明朗,她突然大大松了一口气。
一定是俞翀,一定是俞翀放不下自己,所以铃公主恼羞成怒,这才要叫人杀了自己?亦或者,这一切根本就是成子睿的阴谋!
一定是。
她动了动早已趴到僵硬的身体,又小心的把手反到身后去摸了摸后背的伤口,一阵疼痛钻心刻骨,把她疼出一身冷汗来。
她突然抬头看着那幅画,一念之间心里已经有了出逃的计策。
做什么成子睿的女人?天高地阔,只要她能逃得出去,就不信成子睿还真的就能找得到自己。今天已经是第三日,俞翀说会来接她那就一定会来,她要等,她要等。
成子睿离开之后就把骆衡叫到了跟前吩咐了一些事情,接着又把竹云喊了过来,问她自己走了之后童玉青是何反应。
“姑娘很生气,谁都不让进去。王爷一直在枕着的那个玉枕被姑娘给摔了,当时奴婢站得远,其他还有几样东西奴婢没看清楚……”
“就这样?”
竹云颔,“姑娘不让奴婢进去,奴婢便在外头听着,在未时到申时的时候姑娘就停了哭,之后奴婢就再没听见有什么动静了。”
“叫人去盯着,她的所有动静本王都要知道。”
竹云正要退下去,又听成子睿说:“竹云,你跟了本王多久了?”
“快七年了。”
成子睿长身玉立的站在她的面前,浑身自带一副威严。“竹云,七年了,本王信任你才将府中大小事情都交到你的手上,而你就是这么回报本王的?”
竹云猛地抬头,眸子里写满了惊愕。“王爷怀疑姑娘的伤是奴婢动的手脚?”
成子睿没说话,幽暗的目光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竹云跪下,“奴婢虽不像是姿月和骆衡一样能给王爷出力气,可奴婢跟着王爷快七年,难道奴婢是什么人王爷现在还看不清么?奴婢为什么要害姑娘?难道就因为王爷有意娶她做七王妃?”
说到这,竹云扯开嘴角嘲讽的笑了,“不管谁做七王妃,奴婢也只是个小奴婢,在这件事情上奴婢看得比姿月清楚,认的也比姿月明白。姑娘被人下药这件事情确实是奴婢的错,王爷要处罚奴婢,奴婢绝无二话。但是这件事情,不是奴婢做的!”
成子睿气场凛冽,冷然道:“那你说,除了你还有谁动过青儿的伤?”
竹云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成子睿对童玉青实在太过在乎,这才让她过来伺候,更是吩咐过童玉青的伤除了姿月之外,就只能她来上药。而那药,她可是一直都放在自己屋里的……
这一刻竹云突然明白了,下手的人要的不是童玉青的命,而是,要她竹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