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道人笑了笑,不禁想起金三娘,果然是一对父女,都是一样的性格脾气,随即说道:
“烦请水司令详细说说这三位道长的来历,包括之前走掉的那些。”
水司令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介道人,也没说话,而是径直走到了密室里的一面光滑墙壁前,伸手轻敲了三下,只见有一块砖头突然往里凹了进去。
水司令连忙伸手进去,取出了一个木匣,随即打开,取出一本册子。
介道人双手接过册子,一页一页细细的翻瞧了起来,待翻到最后一页,介道人突然说道:
“这一页,这位道长的详细档案,怎的什么都没有?”
水司令笑了笑,随即说道:
“当时见那道长似是仙人一般,本司令不敢贸然询问,唯恐那道长愠怒离开,便也只好空白,
多年来这道长除了平日里清修,偶尔在关键时刻会向本司令透露点天机,便再无其他事,所以也就没想着再去询问根底。”
介道人闻言,迟疑了片刻,沉声说道:
“如若贫道见过这位道长,水司令是否相信?”
“这不奇怪,又何不信。”
“如若贫道是在那栋法式洋楼见到?介道人继续说道。
水司令闻言,哈哈一笑,随即说道:
“本司令敬佩那对痴情的夫妇,见那男人淡薄功名,便又更生敬重,因怜惜他家妇人长年卧病不起,便请这道长隔三差五请去看上一二,瞧瞧是否有何术法?能帮上一二。”
介道人闻言,面色霎时间凝重了几分,想了片刻,若有所思的又看了看那档案上的名字:上中下守贾大真人。
随后便将档案归还给水司令,又淡淡的问了一句:
“那对夫妇姓甚名谁,水司令能否告知?”
水司令想了想,缓缓开口:
“说来也巧,那男人也姓贾,和这道长同姓,单名一个田字。他家妇人只说从小是个孤儿,便无姓氏,都唤她仙儿。”
说完,介道人拱了拱手,便要离开。
那水司令连忙问道:
“道长是否查到些什么?”
介道人笑了笑,说道:
“尚未查明,只是多了解一些,以便掌握真相。”
说完,又想了想,沉声说道:
“道,有好道,亦有妖道,正所谓神祗坐下好敛财!
而这身道袍,兴许是最好的伪装,凡事无踪迹可循的,必有古怪,水司令凡事多留个心才好。”
话音刚落,便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
水司令见介道人一走,便独自一人呆坐在密室,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屋内有一股很是悲痛的气氛霎时间蔓延开来,只见水司令又取出另一个木匣,很是轻柔的取出一张照片,看着看着,竟眼眶湿润了起来,脑海里又不禁浮现出那一幕幕画面:
“阿水,我就不去了,你带玲珑去就行。”一妇人装扮的女子娇羞的说道。
“不行,夫人一定要去,那可是西洋传过来的玩意,听说是叫相机,就这么咔嚓一声,我们一家三口的样貌就在里面了,据说比画像还更真实呢。”
画面里,很是年轻的阿水激动的说道。
“去的去的,娘亲一定要去的,玲珑也想瞧瞧,但玲珑更想和娘亲,和爹爹一起。”
只见幼童时期的水玲珑,跺着脚,撅着嘴,拉着那妇人的手,撒娇道。
那妇人腼腆的点了点头,便答应了下来。
那东水街的一处西洋相馆里,阿水很是紧张的站在中间,十分激动,那妇人十分娇羞的和水玲珑分别站在旁边,
水玲珑好奇的打量着那像个砖头一般的相机,只听咔嚓一声,画面便定格了下来。
水司令轻柔的摩挲着手上的照片,眼泪竟不自觉的滑落了下来,滴落在照片上。水司令连忙十分懊恼的用袖子轻轻的擦了擦,又不禁暗自骂道:
“如果那日自已不硬拉着妇夫人和玲珑去拍照,就不会碰到她,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情!
如今功名利禄全有了,那有如何?最爱的人却再也见不到,亲生女儿却不敢承认!如果再回到当初,我一定不去救她,救了她,却赔了我的夫人!”
水司令一边痛苦的骂着自已,一边使劲捶着自已疼痛难耐的脑袋,只觉得造化弄人!好人难做!
这世上很多事,往往都是这样,取一舍九,想要一样,就得舍去更多的!
名和利,也注定不能同时拥有,就算侥幸同时都得到了,也必定会舍去命中更重要的东西!
取舍,取舍,人这一生,不管是谁,都活在取舍之间,无法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