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里秋泽还找到了两本日记,戴可欣和葛聪慧都有写日记的习惯,就在这件事发生的前一天,戴可欣还记载着,说有一个大老板要买很多酒,她很快就能赚够钱,不再做这个行业。
而葛聪慧写着,她已经攒了很多很多钱,在市区付了一个房子的首付,戴可欣不知道葛聪慧一直在做直播,也不知道每天葛聪慧说着已经吃过了,实际上是在外面蹲一晚上,蹲一中午,省吃俭用,就是为了有一个温馨的小家。
这些,现在看来多重要,多不重要。
重要在她们曾经那么苦还热爱生活。
不重要在她们只有曾经了。
纪俣琨语气很平静,“你知不知道,你妹妹和那个叫戴可欣的女孩,她们是非常好的朋友,一起度过了很多难关,甚至以后都安排好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你侮辱了戴可欣,葛聪慧知道这件事以后,她自责惭愧到出现幻觉,得了抑郁症。最后和戴可欣一起跳楼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纪俣琨看向他。
葛锐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眼睛瞪得很大,没有眼泪流出来,满眼全都是血丝,几分钟后,他的眼角流出血来,他的表情逐渐痛苦,再而狰狞,直到一声哀嚎,哭声像肝肠都断了一般,回荡在走廊。
孟霜吟彼时刚走到这一层,她没找到纪俣琨,但确实在停车场看到了纪俣琨的车,当突然的哭声传到她耳中时,她走到了一个房间门口,透过玻璃门,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纪俣琨坐在沙发上,面色冷漠,旁边站着很多人,门口也有人,但是门外没有人看守,孟霜吟没办法看到里面的全貌,但是她隐隐觉察出一些不安。
纪俣琨起身,看了眼旁边的花衬衫,“买琨,以后做事动点脑子,弄成这样,怎么送出海关?”
男人笑着弯腰低头,“您放心,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门从里面猝不及防地打开,孟霜吟本来想走,纪俣琨却已经率先一步走了出来,男人看到她有些惊讶,身后买琨带着几个人拖着白发男人从里面往外走,经过孟霜吟的地方,地上画出一道血痕。
纪俣琨还没说话,秋泽就将手里文件夹的一叠材料递给孟霜吟,上面有葛锐和葛聪慧小时候的照片,还有家里的合影,以及葛聪慧和戴可欣的日记。
后面附了派出所的问询记录,还有其他的一些体检说明。
秋泽三两言语将方才发生的事情悉数告诉孟霜吟,包括葛锐是买琨的手下,而买琨本身是国外的国籍,只是到国内来做些生意。还有戴可欣和葛聪慧自杀的部分原因。
秋泽选择性地说了一些,当然也选择性地隐瞒了一些,比如买琨是纪俣琨一手挑选出来的杀手,没有人性也没有家人,是可以为了纪俣琨去卖命的亡命徒。
再比如,戴可欣之所以会意识不清醒,是因为时尚夜色当天的经理为了让纪守敬满意,所以给戴可欣喝了“红茶”,如果那天纪守敬没有把戴可欣丢在原地不管,纪俣琨没有放走葛锐,那或许现在一切的结果都会不一样。
孟霜吟合上文件夹,看向纪俣琨,“你没有接我的电话,那你看到我发的信息了吗?”
纪俣琨其实看到孟霜吟打过来的号码了,“你说那封邮件?”
孟霜吟嗯了一声,纪俣琨眼神偏向一侧,“那个人让你来时尚夜色找仇人,你找到了?”
孟霜吟摇摇头,实际上,那个人的说辞,她并不相信很多,因为孟霜吟觉得对方有很强的暗示意味,她不能被其轻易左右,去联想对方给她设定好的结果,误会身边的人。
“我没打算找,我是来找你的。”
孟霜吟接着说:“谢谢你可以为她们二人做这些事,但是以后,可以交给派出所去处理,更安全些。”
纪俣琨眼神定格在她脸上,点点头,上前握住孟霜吟的手,温柔说道,“好,都听你的。”
正要走时,迎面过来几个混混,朝孟霜吟看了一眼,眼神瞥向她的胸,孟霜吟走过去后,又回头看向她的臀部。
因为纪俣琨在身旁,孟霜吟并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两人到走廊尽头后便下了电梯。
几个混混拍了拍袖子,站在花衬衫旁边,一直盯着刚才孟霜吟离开的地方看。
“老大,这个骚娘们是谁啊,新来的?”
买琨抬手就在他们脑袋上敲打了下,“我告诉你们,这个是嫂子,谁都不许动。人家是吴家的千金大小姐,身体金贵得很。你们什么时候见过纪公子身边有女人了?以后一个个给老子把眼睛都管住了,别特妈的一天天的净干蠢事,这里面素描那么多还不够你们上的?”
几个混混不屑一笑,“大哥,我们几个又不是刚刚回国,你这话也就是哄小孩的,那些个素描不知道被多少人弄过,脏不脏?反倒是这种有钱人家里的,味道正,特别香。”
“你叫兄弟几个到这边帮忙,异国他乡的,不得弄点当地特产尝尝?”
买琨当即就发火了,从兜里拿出一把很细的小刀,抵着说话的男人脖子,刷拉就是一划。
男人吓得急忙抬手去阻挡,买琨的刀擦着手背过去,在男人的手背上留下一条颇深的刀口。
“老子最后一次警告你们,这个女人不能动,其他的随便搞。纪公子是我们在国内唯一的老板,以后见了人家要叫嫂子,都懂点礼数!”
其中一个混混很不服气,“大哥,谁不知道纪少就是玩玩?之前那个女人,他也爱得死去活来的,最后还不是差点弄死她全家,我看这女人和那个长得还有点像。”
买琨急忙往后看了一眼,确定纪俣琨已经坐着电梯下楼了,他抬腿就是一踹,“死球玩意迟早死在你这个嘴上,这话,你可千万不能让现在的嫂子听见,记住没?”
买琨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他训斥了一番后便离开了。
几个混混被骂了一通,满肚子的火,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愤愤不平,“想我们几个在国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给别人做苦力就是这样,没那么多事情能自己做主的。”
手背受伤的男人摸着脖子,伸出舌头舔血,眼神发狠,“我今天就不要这条命了,这小婊子,我非得把她干爽,听着她叫,你们几个,走不走?”
三人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拐进了旁边的走廊,而后顺着楼梯小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