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御书房时,顺德只留了灯,没有侯着他。说了好几次,顺德终于记下了。殷另心中这般想着,自行进了御书房里间的净房。
他褪下衣衫,露出精壮的身体,脊背上,几条浅白的印痕赫然显现,尽管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但也能看得出来先前的伤口之深。
殷另对着镜子,用指尖一点点摩挲过这几道伤
痕。
他一直是上天的宠儿,他知道。
不但拥有这世上最尊贵的地位,还得到过一份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馈赠。他生下来便是天潢贵胄,曾瞧不起这馈赠,以为自己此生都用不到。
最终他还是用了,初时是因为好奇,后来想追求一个结果,到最后,他是想留住一个人。可惜直到前些日子,他才知道,这馈赠不是无条件的赠予,使用得多了,必须要付出代价。再不能出错了。
男人转过身背对镜子,迈入了浴桶。
翌日傍晚,周窈窈用完了晚膳,腹中有些涨闷,想出去消消食。
她如今虽然是才人,伙食却极好,日日都有个饱满多汁的酱肘子出现在膳食里,不过几日,周窈窈便觉得自己的腰际微微多出了一点。
不过管它呢,反正古代的衣衫都是层层叠叠,宽松舒适,不用担心紧贴在身上。
她想让芽春同她一起去御花园,刚唤了两声,便见外间的门动了动,圆脸的侍女快步跑了进来。
芽春满脸喜悦,着急道才人才人快点奴婢伺候您梳妆打扮皇上今日翻了牌子,要来宜龄殿呢。保不齐就要来偏殿看您。
翻牌子
周窈窈瞪大眼睛,先前那三个轮次,她怎么没有一次听说过皇上翻牌子的,剧情难不成又变了日日这么变来变去,要是某一日像脱缰的野马一般拉不回来了该如何是好。
不过芽春的担心属实没必要,周窈窈挥了挥手不可能,皇上既然翻了牌子,就不会再去旁处,把你的心放肚子里。
她站起身子,在里屋中踱起步来,强扯出一个笑唉,可惜不能去御花园消食了。芽春不满道您都没见过皇上,怎么就知道他不会来说不准来了呢。说着,芽春还撇了撇嘴,有点嫌弃“您怎么笑得那么难看啊。”
她现下已经与周窈窈混熟了,知道才人心胸宽广,一般的事绝不会放在心上。周窈窈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脸,低喃道“是吗”她笑得很难看吗她指尖微动,下一刻,便摸到了嘴角的一粒米饭。芽春笑弯了眼,周窈窈也顺势赶走了心头的一点异样。
可惜下一刻,两人都笑不出来了。
外间传来小太监的一声长喝皇上驾到听声音,已经到了偏殿院口。
芽春猛地跳了起来,扑到周窈窈身旁便要给她重新描妆,画了两下感觉实在来不及了,便又把周窈窈散开的髻随意盘在一起,将杨贤妃先前赏下的钗簪在上面,扯着周窈窈的袖口便快步行了出去。
两人着急忙慌地想跑到廊下迎驾,结果出门时不小心磕了一下,齐齐摔了个大马趴。
当周窈窈吐掉嘴里的泥土抬眼时,一双龙纹云靴已经到了面前。
她缓缓抬头,男人高大的身躯一点点显露出来,视线扫过腰腹处时,周窈窈忍不住停留了片刻。难怪上一轮次把她整得那么累,平日里居然都能这样
她不敢多看,视线匆忙向上望去,略过他微微鼓起的胸前和轮廓凌厉的下颔,正对上了男人的眼。
还是琥珀色的,还是那般有威压,还是从中瞧不出任何情绪,此时看着她,像看一个陌生人。
看起来,还是没有上一轮次的印象吧。
周窈窈拉回心神,匆忙从地上爬起,拽着芽春朝眼前的男人行了个三跪九叩的大礼“臣妾听闻皇上来偏殿,心中激动,殿前失仪,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殷另嘴角闪过了一瞬的笑意,不过很快便看不见了,消逝之快仿若错觉。他沉声道“宫人未曾提前通报,并非你一人之责,起身吧。”嗯这般好说话不像之前那般,还叫她去尚仪局呢。
周窈窈垂头眨了眨眼,把所有的思绪都隐藏起来,笑着起身“多谢皇上。”殷另又看了她一眼,眼神稍稍停留了片刻,大步往里走。
顺德跟在后面,低声朝周窈窈道“周才人,贤妃娘娘今日抱恙,故而皇上来了您这里,这可是天大的造化,怎么表现,就看您自己了
果然,他就不是来看她的呵,男人,见一个爱一个才是他的本性上一轮次自己肯定就是运气好,当了最先入他眼的那个。
周窈窈心中忍不住怒气翻涌,但她面上不显,露出一个假笑,朝顺德道公公您放心,臣妾一定好好伺候皇上。
她又不是没伺候过,走着瞧。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