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再次被打开,身着官服的男子出现在门后,见芽春身后还跟了个宫装女子,神色更加庄重。当那女子的容貌露出来时,他心头一紧,不由得攥紧了双拳。
身旁跟随的小厮讶异地瞪大了双眼,凑在他身旁低声道“大人,周才人还真与咱们夫人有几分相似呢,您的梦真准。
男子没有搭腔,只目不转睛地盯着朝他们行来的女子。
周窈窈探头瞧了瞧,身姿挺拔,三十岁上下的年纪,确然是她上一轮次就见过的那位席辅。见过席大人,不知大人寻我何事
席临然朝周窈窈行了一礼“贸然来此,实属失礼,但臣确实有事,需要求一求才人。”
他直起身子,眼神没有离开周窈窈的面容不知才人,可否认识臣的妻周氏
周窈窈一脸莫名,她一个穿书的,怎么可能见过席辅的妻,而且她记得,席辅作为皇上男主的席智囊,早早就被作者弄成了鳏夫,以便能全心全意辅佐皇上,那人都死了,她上哪儿去见啊。
她出来见他,是以为这位辅有上一轮次记忆,没想到他这么莫名其妙,扯什么去了好多年的妻。
这不是和酒吧男人搭话一样吗,什么“你长得和我初恋好像”,没想到席辅看起来挺正直的,面对宫妃,居然也敢来这出
周窈窈诚恳摇头“我出身乡野,无缘得见辅夫人。”
可席临然下一句话直接把她吓了个魂飞魄散“才人出身汉中郡臣妻窈窈,也出身汉中郡。”周氏又叫窈窈妈呀,同名同姓啊,甚至都是一个地方来的
见周窈窃惊讶地张大了嘴,席临然心下了然,稍稍上前了一步,压低声音道才人的名讳、祖籍都与臣的妻一般,没错吧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讳的宫妃的名讳只在户帖上记录,最多也只有内务府掌管户帖的太监知道,这席辅从何得知
难道真的是他有了上一轮次的记忆吗
周窈窈迟疑着点头,看着眼前的男子,忽地有个大胆的猜想。
会不会她本来要穿的人是席辅的妻,可惜时间线错乱,席辅妻已死,故而她就成了周才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说
明她为什么过了三个轮次,都一直在男主的剧情里面活得像个边缘人了,合着她走得就不是男主那条线,走得应该是席辅这条线才对
越根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头两轮次她连席辅的人都没见到,所以就算自杀了也回不去,而上次她见到了席辅,故而就能回去了
虽然只是短暂地回去了一小下,就又来到了这个该死的世界里。
席临然瞧着周才人的神色变幻莫测,忽喜忽悲的,想问的话一时憋了回去,他犹犹豫豫地退后了两步,朝周窈窈道“才人,您没事吧”
她当然没事,她好得不得了
周窈窈精神抖擞,一下子就觉得未来光明了,前途充满希望了,回家之路指日可待了。
她朝席临然露出一个自以为非常和蔼可亲的笑容来“席大人,早就听闻悠与尊夫人伉俪情深,若是方便的话,能不能把你俩的故事,讲给我听”她好从中捋捋思路,争取下次闰二月二十九到来时,一举回家
席临然望着那张与自己妻子有三四分相似的面容,微微晃了晃神,似乎瞧见了当年那个少女,倚在门后朝他温柔一笑。
一个“好”字还不待说出口,宜龄殿正殿方向忽地传来声音咦周才人今日怎么出来了周窈窈神色一凛,下意识地慌了神。
席辅毕竟是外男,她与人家无亲无故的,要是被人瞧见,真是有嘴也说不清。
可她绝对不会放过回家路上的门钥匙的。
席临然见状也忙退后几步,正要道别,忽见周窈窈朝他做了个“夜里来”的口型,随即便闩上了门闩。
席临然愣在当场,身旁的小厮也愣住了。
半晌后,小厮低声道“大人,奴才,奴才没看错吧才人她,她是那个意思吗”席临然沉默不语,许久后才道绝不可同外人提起。小厮苦哈哈地“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提啊,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走上了出宫的宫道,小厮机灵地闭上了嘴,待伺候席临然上了宫外等候的自家马车时才又道“都是奴才的错,要不是奴才这些日子家里有事走不开,没法帮悠去汉中郡查探,您何必进宫去寻周才人。
“这下可好了。”小厮险些抹起泪来“不去吧您得罪了周才人,去吧要是
不被人现也就罢了,被现那就得罪了皇上,您可怎么办啊。
片刻后,席临然道“我自有分寸。”
宜龄殿内,杨贤妃手持团扇,缓步朝偏殿而来。
偏殿与正殿相通,不必经过开在偏僻角落的侧门,故而杨贤妃不用唤人便能入到偏殿内。
周窈窈刚关上院门,三步当做两步大步迈到杨贤妃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贤妃娘娘身子可好些了
“什么”杨贤妃微怔。
周窈窈道昨日听闻您身体抱恙,故而皇上虽然翻了您的牌子,却来了臣妾处。
“哦对,瞧这记性。”杨贤妃露出一个温婉的笑来,上前两步,虚虚地握住周窈窈的手“放心吧,已经大好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今日来寻你,就是为了同你说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