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霍沉遇伪装得太好了,完全找不出哪里不对。
晚上。
靳礼喊谢钧闻出去喝酒,他听到‘酒’字都快应激了,冷漠拒绝:“不去,我戒酒了。”
靳礼声音沙哑,“钧闻,我不知道该找谁诉苦,我活了二十多年才现自己活得那么失败,落魄了连个朋友都找不到,你来吧,不用喝酒,就当兄弟叙下旧。”
就他们这见面次数,还叙旧呢。
谢钧闻叹口气:“行吧,还是老地方?”
他一个人待在家里太容易胡思乱想,不如找点更麻烦的事麻痹自己。
靳礼:“老地方。”
谢钧闻确定今晚不喝酒,所以亲自开车去的。
到了地方,包厢里只有靳礼一个人,桌上摆满了开好盖子的洋酒,桌下倒着两个空了的酒瓶。
谢钧闻拧起眉,“喝那么多,你不要命了?”
靳礼不用杯子,拿起酒瓶直接往嘴里灌,喝着往下淌着,下巴上沾满了酒,等他放下那瓶酒,里面的酒水少了一大半。
“我不在的这几天,罗祈在靳氏出尽了风头,我爸把他夸上了天,总部那么多人都在捧他,我去总部拿个车钥匙,有几个不长眼的东西过来阴阳怪气我!”
靳礼大声泄着不满,捡起脚边的空酒瓶往地上砸,清脆的玻璃声响得刺耳,酒瓶摔得粉碎,地上处是玻璃渣。
“拿下一个不起眼的小项目就把他夸那么狠,还好意思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我当初为了个重要项目,奔波了两个晚上没合眼,都他妈没人到我面前说一句好话!”
“全是墙头草!一个个的狗仗人势!靳氏交到那个废物手里早晚走下坡路!”
靳礼胸腔剧烈起伏着,两眼猩红。
哪怕灯光昏暗,谢钧闻也看出了靳礼哭过的痕迹,他走到另一边的沙坐下,说不出安慰的话。
靳礼不需要人安慰,只需要有人倾听,完一阵脾气后,向后靠着软皮沙,仰着头,手臂搭在眼部,自嘲道:“年前的时候我还在嘲笑别人多了个私生子弟弟,多了个人跟他们分家产,没想到这种事这么快就落在我身上了。”
谢钧闻第一次见他这么窝囊,皱起眉,委婉道:“说不定伯父是想找人刺激你,想看你振作起来。”
事到如今,他只能说那么多了。
靳礼苦笑:“哪个当爹的用这种恶心人的方法刺激儿子?我妈前两天收拾行李回我外公家了,我爷爷在家里待不下去,去国外散心了。”
“几个月前我们家还好好的,逢年过节和和睦睦,我爸还问起我和蔺锌的情况,催我跟蔺锌求婚。”
靳礼低头,两手捂住了脸,颤声哽咽:“如果我那时候听他的话,跟蔺锌求婚就好了,这样起码…起码不是一无所有。”
谢钧闻拍了下他的肩膀,听到他心里不停的重复蔺锌的名字,轻叹一声:“在你心里,蔺锌和靳家的继承权哪个更重要?”
“都重要,都重要……”靳礼肩膀颤抖,压下哭声。
谢钧闻戳破他:“所以你还是都想要。”
靳礼抬起头,吐出一口气,语气坚定了很多:“蔺锌最重要。”
他擦掉泪,嘶声怒喊:“靳氏算什么,没了靳氏老子照样能东山再起!谁都比不过蔺锌!”
谢钧闻心里五味杂陈,问:“后悔了吗?”
靳礼顿了会儿,又哭又笑:“悔得肠子都青了,我真觉得自己活得像个笑话!”
“但你每天这样酗酒有用吗?”谢钧闻目光平静如水,说出的话却字字戳人心扉:“你嘴上说得好听,事实上什么都做不到,你追不到蔺锌,抢不回你原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