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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半月已逝。
体内消融的速度越来越快,体感难以避免被影响,柳禾睡觉的时辰也一日比一日多。
到了最后几日,醒着的时候甚至掐着指头都能细数过来。
军帐附近却多了位不速之客。
“殿下!有闯入者!”
将撬开了些的被角小心掖了掖,长胥川警觉向外瞥了一眼,提剑而出。
军帐外,一道身影被阿溪率人围困。
是个女人。
一袭黑衣,目光凌厉。
尚未走近时,长胥川便察觉到了来人深厚的内力,想来此处唯自己可与之一战。
低声吩咐阿肆带人将主帐层层护住,长胥川直直迎了上去。
“何人。”
女人毫不客气,冷眼回问。
“你是何人。”
彼此皆不肯率先交底,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
看着里三层外三层驻守的军帐,七南猜测自家殿下就在里面,周身杀气更甚。
先前外出寻水,回来时自家殿下已不见踪影,地上空余一滩血迹。
将四周查看一圈,发现了山中猎户的陷阱,想来是殿下误入被伤,坠下了高崖。
好在这两日沿途搜寻,总算摸到了线索,七南便一路寻了过来。
此处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山谷,想不到竟藏匿了这么多人,看装备和打扮不似寻常山匪,为首之人更是气度不凡。
倒像是兵,还是朝廷的兵。
七南语气一凛,冷声逼问道:“帐中藏了何人?”
早已猜到此女是为她而来,只因分不清敌友,长胥川自不能轻易交托底细。
“帐中人是吾妻,这位姑娘气势不善,不知来此有意挑衅是为何事?”
七南眉心微拧。
……妻?
听到这般称谓,七南恍然意识到什么,这才顾得上仔细打量眼前的男人。
倒是生了副好模样。
再看看,好像确实是自家殿下的审美。
深知不能听信他一面之词,七南一心记挂着柳禾,自不曾对长胥川卸下防备。
“口说无凭,”不为所动,随口扯出个由头,“有村民称谷中有人强抢良家民妇,我来看看。”
不亲眼见到殿下安然无恙,她心不安。
见男人皱眉不语,七南步步紧逼。
“你家夫人姓甚名谁,芳龄几何,家住何处,可有对你提起过父母亲眷,或是自己为何在此?”
岂会将她的名姓身份告知生人,长胥川面色沉了沉,越发笃定此女是有意寻事,握紧了手中长剑。
这般反应落在七南眼里,俨然是种谎话被人戳穿了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