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注意到,江慕迟也在房间。
看到我看向他,他眼中流露出一丝厌恶。
转头和我妈说道。
“阿殊还没有醒,别打扰她休息。”
“我有些话想和沉思说。”
我妈出去了。
出去前,她恶狠狠瞪着我。
“这有小迟看着你,你别想对你姐再做什么手脚。”
病房只剩下我和江慕迟,还有仍处于昏迷中的姐姐。
车祸以来,我几乎没有和江慕迟这样共处一室过。
我一时之间有些局促不安。
在他冷凝的目光下,我努力整理着被我妈抓得凌乱的头发和衣服。
“沉思。”
他终于开口叫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
我一时之间呆住。
江慕迟似乎不想再和我废话,从身上掏出一张卡扔给我。
“不管你是什么目的,念在你和阿殊是亲姐妹的份上我不报警。”
“这张卡里有三百万,以后请你别再出现在我和阿殊面前。”
卡落在我脚边,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张了张嘴,刚想说话。
他已经不耐烦地蹙起了眉。
“拿上钱,赶紧滚出我的视线!”
墙上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我在发布会现场被记者围堵的画面。
眼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即使浓妆艳抹也盖不住满脸的疲态。
在精美礼服的衬托下,更显得尤为可笑。
我定定看向江慕迟。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他没回话,轻轻抓起姐姐的手。
温柔地抚摸着那道车祸中留下的疤痕。
然后俯下身,虔诚地吻了一下那道疤。
“阿殊是个服装设计师,却为我遭了这么大的罪。”
“她以后再也不能设计衣服了怎么办。”
看着他疼惜的眼神,我突然想起几年前我们刚谈恋爱的时光。
那是他还是个街头表演的无名小卒,辗转几个乐团都没人要他。
拮据到只能住地下室。
可地下室的租金他都交不起。
是我一天打三份工替他补上。
那时的他好不容易得到一个演奏的机会,但没有上得了台面的大提琴。
为了给他凑钱,我便去搬水泥袋。
我只有高中学历。
而这样的工作虽累,但工资可观。
一天搬五十袋,能赚四百五十元。
仅仅是上工第一天,我的手便磨出了数十个硕大的血泡。
晚上回到地下室,江慕迟用针给我挑血泡。
他低着头,眼泪就一颗颗砸了下来。
落到我手背上,烫得吓人。
他眼眶通红抬起头,神情坚定地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