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素來波瀾不驚的面孔上出現一絲扭曲,白皙細膩的臉頰上交織著顯而易見的薄怒與驚懼,淡粉的櫻唇被她咬出嬌艷的桃花色,雙眸中的盈盈春水幾乎溢滿眼眶,只要他輕輕一碰就能落下水珠。
明明看上去惶恐又可憐,卻因她的繃直的唇線多了幾分倔強不屈,柔軟中透著堅韌,當真讓人心蕩神馳。
裴璟眸底一暗,肆無忌憚地打量著眼前的人,身體驟然生出幾分燥熱。
她越是這樣強忍,他越想看她哭出來的樣子。
「激動什麼,」裴璟聲音喑啞:「孤還什麼都沒說。」
傅歸荑強行逼退眼中淚意,壓抑住顫聲問他:「你都知道了?」
裴璟冷笑:「知道什麼?知道根本沒有所謂的『病弱世子』,亦或者是你此行的真正目的是找回『真正的傅歸宜』?」
裴璟每多說一個字,傅歸荑的力氣就被抽乾一點,直到最後渾身脫力,只能倚靠背後冰冷的書架才堪堪撐住身形。
她感覺胸口疼痛難忍,腹部抽搐不止,冷汗浸透了裡衣,整個人像泡在冰水裡,冷得她牙齒顫抖。
過了好半晌,傅歸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還想要什麼?」
裴璟抬起她的下頜,笑得曖昧:「孤想要什麼,世子不是很清楚麼?」
傅歸荑忍著痛意,切齒諷刺道:「殿下想要隨時傳召便是,我怎敢不從。」
裴璟眯著眼打量她,傅歸荑的表情像是在承受天大的痛苦,眼裡的厭惡幾乎擺在了明面上,他內心的躁意陡然轉化成怒火。
他眸光一冷,語氣更寒:「傅歸荑,你先前是答應了我,可每次我碰你,你的全身都寫滿了抗拒。這可不是求人的態度,你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是做給誰看,莫不是在家裡還有相好等著你?」
裴璟說這話實在是昧著良心,從毒蛇傳來的情報看,傅歸荑的女子身份除了最父母雙親,只有她身邊那個叫鄧意的隨從知道。鎮南王府,乃至蒼雲九州從未有人懷疑過她的身份。
傅歸荑痛得快睜不開眼,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冷汗已從後背蔓延至鬢角,她聞言沉默片刻,有氣無力問他:「殿下想要我如何?」
裴璟放開她,稍微拉開些距離,居高臨下地俯視她,不緊不慢道:「現在是你求孤,應該是你要如何?」
傅歸荑失去裴璟的支撐差點跌倒在地,她扶住後背的架子強撐著不肯倒下,囁嚅著唇就是不開口說話,眉毛擰成一團,心裡似乎在進行著一場艱難的抉擇。
不等傅歸荑回話,裴璟繼續面無表情道:「對孤來說,鎮南王府的世子是誰不重要,是男是女也不重要,他只需要乖乖聽孤的安排就行。但對於你來說,恐怕真正的『傅歸宜』是否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傅歸荑聞言倏地五指用力扣緊木架邊緣,指節發白,顫抖地在上面刻下微白的劃痕。
裴璟:「我們兩個同時找人,你說誰最先找到傅歸宜。鎮南王府的其他人知道傅歸宜的事嗎?」
傅歸荑的呼吸短而急促,裴璟在威脅她,他能輕而易舉找出哥哥控制他,也可以將她數十年的偽裝一夕之間拆穿。
她與父親懷疑當年北蠻人的那次突襲,是族內有人與北蠻勾結所致,這些年來她與父親母親一邊瞞著哥哥失蹤之事,一邊暗中調查內鬼。
千算萬算,她沒料到裴璟能查出哥哥失蹤這件極為隱秘的事。
裴璟,何其可怕。
難怪她女扮男裝的事情能被他迅揭穿,恐怕他手裡有一支極為強大的情報組織。
傅歸荑猜得沒錯,裴璟從查出「鎮南王嫡女隱居之所」沒有主人居住後就在想,如果傅歸荑是鎮南王世子,那麼傅歸宜去了哪裡。
他命令手底下的暗衛繼續跟蹤,剛好暗衛領毒蛇前些時日受了重傷,裴璟乾脆把他從北蠻調去蒼雲九州查探傅歸宜的消息,終於在前一日傳回相關情報。
這十五年來關於傅歸宜沒用任何痕跡,要麼就是他已經死了,要麼就是他失蹤了。
根據傅家一到京城就在私底下暗中走訪,他推測傅歸宜是失蹤了,生死不明,而且最近一次消息定是在南陵京都。
傅歸荑在東宮時,他故意讓人透露藏書閣里有京城人口戶籍登記冊的消息,再開放藏書閣引人上鉤。若她真的來了,那說明傅歸宜九成可能就是在京城,只不過傅家也不知道具體在哪裡。
果然,傅歸荑今日上午放堂後避開眾人,獨自前往藏書閣,又偷摸到三層查探京城戶籍與她年齡相同的男子。裴璟就這麼守在陰影里,冷眼看她翻閱登記冊。
裴璟無視傅歸荑慘白的臉色,繼續威逼利誘:「孤一向賞罰分明,傅家騎兵和你換鎮南王府一命,但若是你還想要別的,就要想辦法讓孤在其他地方滿意才行。」
說完,他伸出拇指指腹貼在傅歸荑臉頰,暗示性地在上面來回刮蹭。她的肌膚細膩柔嫩,粗礪的手指能輕而易舉在她臉上留下暗紅的指痕,是他為她染的胭脂色。
白里透粉,像個即將熟透的桃子。
裴璟眸底暗色加深,喉嚨忽然有點乾渴。
傅歸荑低著頭,上半張臉藏在陰影里看不清表情,她張了張口,半天才出聲:「……我知道了,殿下。」
裴璟勾了勾唇,漫不經心道:「傅世子,孤不喜歡強迫人,尤其是這種事總要兩廂情願才能得,否則與女乾屍有什麼區別,你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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