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赤裸着坐回她的小板凳上,接着埋头干活,有一种刺耳的杂质穿透浣衣的水和泡沫,那是远处某个房间里传来的女人惨叫声,所有人却都平静得像听到雨水击打屋檐。
我对小景打趣道:「你看,有人比你还惨。」
她的脸突然僵住,愣了两秒,随后只是苦笑,没有接我的话,继续卖力地洗衣服,凌乱的发丝漂浮在肥皂水面。
不对,有点奇怪。
我虽然不住在这里,但对这里的情况也算得上相当熟悉,有些人即使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基本也全都混了个脸熟。
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凄惨的叫喊声越来越大,直到如一阵风和我惨肩而过,屋子里跑出来一个疯疯癫癫、赤身裸体的陌生女人,她雪白的脚趾上挂着一串殷红,若是不细看,天真的人会误以为那是指甲油。
她留着短发,大约到脖子那里,头发的长度参差不齐,盖住脸,像是被狗啃过,也可能是被人用剪刀胡乱剪的。
几个小子们追上她,粗暴地把她推倒在泥地里,上来就是一顿暴打,绝望的哀嚎也跟着摔碎,她的脚底沾满泥土和灰尘,双腿急得乱蹬,在那一瞬间,我看清了她的阴部。
她的两片阴唇格外地红,肿得像熟透的蜜桃,鲜血混着浓稠的精液从肉洞里溢出,两腿间白花花一片。
她的乳房很鼓,奶头也粉粉的,看起来很是诱人,但上边有小刀划过的浅浅痕迹,有些有开始愈合的迹象,有些是新伤。
普低两眼放光,这是他在小景那里养成的新习惯——把坦胸露乳的女人看作是某种发泄欲火的讯号,他一边解着裤子一边朝女人跑去,却被其他人一把拦住。
「傻子,别过去,小心她把你鸡巴咬掉!」
有一个男人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他赤裸着下半身,大腿根上有个清晰的带血的牙印,那男人手里拿了把银闪闪的匕首,目露凶光,恶狠狠地问:「那个婊子人呢?」
诺苏人多的地方,连空气都带着家的味道,但也并不全是。
我从未在老家看到过这样的景象,大院就像是曾经被囚禁在铁笼里的野兽,当它逃出生天的那一刻,只想拼尽全力撕碎所有的文明。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面吸引,只有小景把头压得更低,那女人越挣扎,她洗衣服就越使劲。
持刀的男人冲进人堆,银光在空中挥出残影,那把匕首钻进女人嘴里,随即是一阵沉闷的哀嚎,我听见血与肉在吞吐。女人痛苦地抽搐,刀尖在她的口中疯狂撕扯。
「叫!我他妈让你叫!你他妈再喊一声给老子听听!」男人暴怒,「长嘴是让你舔鸡巴的,你他妈还用上牙了!老子今天这是没找到顺手的家什,否则牙齿全他妈给你敲碎了让你咽肚子里!」
子冈朝我走来,拍拍我的肩膀,「真倔啊,从来的第一天就这样,里娓可比她乖多了。」
你一定和我一样好奇,她是谁?
我问了半天,子冈却总跟我卖关子,他用手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嘴里还发出模拟开枪的声音。
在我的再三逼问下,他终于冒出了一个让我晴天霹雳的回答。
「警察?」
他分明是在逗我。他告诉我这女人是警察,是武侯区派出所的警察。这是他们前几天晚上劫回来的,是小景给他们透露的消息,在一条没人的小道上,没监控,没目击证人,一针镇静剂就放倒了。
我没太听懂子冈的话,反反复复问了好几遍,他一次比一次无所谓,一次比一次得意,搞到最后我才更像是个神经病。
「你看她这样……都打了好几针安定了!她不耐药,打完像尸体一样,怎么搞她都没反应!但是吧,我们发现……」子冈把头凑过来,故作神秘,「看她反抗,好像更好玩。」
女人跪在地上,嘴里的鲜血喷了一地,身上每个毛孔都在用力,她的口中空空荡荡,痛到失声,铁锈味在飘,袭击我的嗅觉,雪白的躯体上溅满了猩红的斑点。
「所以就不再给她打了。」
从此她便成了哑巴。
人的视觉和大脑都是神奇的东西,当我们看到不同的画面,心里也会产生不同的感觉,就好比看到美艳的女人会春心荡漾、看到幸福的场景自己也跟着愉快、看到紧张刺激的电影就心跳加速。
而当我看到眼前这一幕时,我好像能感觉到那块舌头湿漉漉的触感,是不是滑滑的,仔细摸还有细小的颗粒?握在手里的温度,是不是还热热的?还有那片肉的重量……
我感到恶心,还有害怕。我也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比如小景刚才身上穿的那件遮羞的衣服是用什么什么换来的。
「等一下……等一下……」
有一个小伙子突然认真起来,面色凝重,拨开人群,急匆匆地奔向那个满脸是血的女人。
他弯下身子,从女人左手的手指上用力拽下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小小的,亮亮的,闪着银白色的光。他仔细定惊看了看,确认无误后,激动地朝着大伙们叫喊。
「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那是一枚漂亮的戒指。
其他人终于反应过来,纷纷围上去,盯着那一小点血泊中的闪光打量,赞不绝口。
「这是钻石?」
「这好像真是钻石。」
「她结婚了吗?」
「这两天都不用开工了!」
「商量一下,这女的是我和我弟绑回来的,我们三个平分。」
「滚蛋啊!谁先发现是谁的!你他妈肏了那么多回,你没发现她手上有宝贝??」
如果你有一个可以随你处置的女人,你会对她做什么?如果在使用她的时候你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你会对她做什么?
「你们不能这样。」
我捏着子冈的肩膀,把他拉到人少的地方,「你们这是搞什么,疯了?你们难道什么都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