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稚忽然站起身来,抬眸间寒意肆虐,宛若即将插入心头的冰刃:“徐永贤,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吗?”
“你……”徐永贤居然被她盯得背后凉,半天都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滚。”虞稚站在徐永贤身侧,微微斜眸,寒凉刺骨的话语溢出,“再让我看到你,必见血。”
说罢,踱步远去。
徐永贤骇得半天才回过神,又气又笑:“呵……呵呵……于安歌,你以为本公子是吓大的吗?!”
话音入耳,冬儿恼得直翻白眼。
从前只觉得徐公子长得清秀,又知书识礼,是个不错的贵公子。如今……真是一言难尽,替大小姐的后半生默哀。
虞稚径直原路返回,一路上遇到了许多非富即贵之人,可惜她一个也不认识。便想着找到于修远,让他给介绍就完事了。
刚走到一半,便有于修远身边的小厮疾步而来:“三小姐!三小姐!拍卖开始了,老爷让您快点过去!”
于是,虞稚三人加快步伐,很快便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了举行拍卖的地方。
大约在整个琼葩阁的忠心,株株盛放的梅花包围,一处偌大的亭台,玄纱随北风飞扬,花瓣飞舞间寒香沁鼻。
泛着清香的木地板上,锦缎软垫整齐排列,以莲纹镂空矮桌相连,锦兽香炉中檀香袅袅,造型别致典雅的火炉红碳融融。
虞稚举目四望,现这亭台是半圆形的,围绕着中央最大的所在,以结冰的溪流分割,奇异极了。
她很快找到了于修远所在的位置,坐在于修齐的旁边,而冬儿秋儿则留在了外面。
这里距离最前面的木台足足有五十米,几乎看不清拍卖的物品。
片刻后,一名不苟言笑,胡子花白,身材魁梧雄壮的中老年男子走了进来,顿时引来了许多人的瞩目,上前寒暄。
裴珠月欢快地跑过去,甜甜地唤道:“爷爷您可来了,月儿好无聊啊!”
于修远低声道:“那位便是太尉裴大人,整个齐国的兵权,除了上将军,就在他的手中了。”
听到兵权二字,虞稚不禁抬头多看了几眼,金玉步摇随之颤动,雾霭幽凉的双眸中暗藏锋芒。
不论在何时何地,想要拿下一个国家,掌握兵权就成功了大半。
最重的兵权自然是在上将军手中,可她总觉得与上将军合作,危险重重……那个男人不像是会低头的人。
她怕自己还未成功复仇,就先死在他手上了。
“说到上将军,安歌,你一定要离他远些。”于修远沉着脸道,“且不说其恣睢残暴,自古居功自傲的武将,哪怕再英勇无匹,迟早有一天终会被帝王铲除。”
闻言,虞稚轻应:“嗯。”
于修远说得对,正因为如此,虞稚才很想选上将军。她不需要等,即刻便可开始实施破国计划。
“那位,是王上的第三个王子,弘殿下。”于修远示意虞稚看南方的人。
虞稚转眸,只见又是一位仪表堂堂的青年男子。只是与南景的深沉不同,这些弘殿下可以被一眼看穿。
“弘殿下生母谢贵妃,是御史大夫谢大人之女,谢大人与丞相关系匪浅,有了二公撑腰,朝中大部分文官自然都支持弘殿下。”于修远压低声音,缓缓地说道,“景殿下和弘殿下,都是未来王储的最佳人选……”
“王上只有三个儿子?”虞稚微微挑眉,这也太少了,是齐王清心寡欲么?
“当然不止,大殿下是王后之子,可惜早年夭折。还有四殿下,五殿下,六殿下……都还小呢,成不了气候……”
说着说着,于修远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们旁边忽然来了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是绝不能被别人听到的。
于修远连忙与他人寒暄。
虞稚将方才的谈话记在心里,细细咀嚼。看来到目前为止,人选只有上将军和南景……
正思索间,不远处出现了一抹艳红如火的熟悉背影,那支盛世芍药到了。
南玉瓒身着一袭鲜红金缕长裙,裙摆绣上大片大片的金菊和芙蓉,金线丝丝入扣,抬步间波光粼粼。
比之那日的劲装,这次的南玉瓒更像一名雍容华贵的公主殿下,抹上银脂的眼角微微一挑,便勾出昳丽尊贵之色。
南景站在她的旁边被衬得毫无气势,就像一个普通侍卫。
秋儿同样被那朵人间富贵花所吸引,看了几眼收回目光,又看向虞稚的背影。
同样是金尊玉贵的两个人。
大公主是娇纵孤傲的盛世芍药,小姐则是绝艳玫瑰跌落枝头,碾碎于雪中,生长出寒凛刺骨的冰凌。
那边,南玉瓒的目光扫过全场,轻松地找到了虞稚所在之处,挑眉勾唇,予人重重压力。
虞稚清冷颔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