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孩伸出自己的爪子看了看,非常不适应地抓了抓,整张脸都皱到了一块儿。
虞稚仔细端详着他。
皮肤黝黑,浓眉深眼。穿着一身大号的家丁衣衫,身材劲瘦矮小。举手投足间全是悍野的邪气,犹如黑夜中夺人性命的暗器。
厨房送来了晚饭,虞稚便去了正屋吃饭。
为了不让狼孩一个人待着闯祸,她把狼孩也拎了过去。于是乎,狼孩便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吃。
眼巴巴地趴在椅子上,哈喇子流了一地,两个丫头想笑不敢笑,瞬间不觉得狼孩可怕了。
冬儿好奇地问道:“小姐,他有没有名字啊?”
闻言,虞稚微微挑眉,她都没想起来这茬,是该取个名字。
可是叫什么好呢?
“他看起来黑黢黢的。”冬儿痴痴地笑道,“就叫小黑吧。”
小黑?!
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听农夫这么唤过那条傻狗!
狼孩猛地一回头,穷凶极恶地盯着冬儿,吓得冬儿登时不敢说话了。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霎时间又清零了。
秋儿看了看虞稚,很好奇小姐会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是像称呼小猫小狗似的名字,还是正儿八经人的名字呢?
狼孩似乎也想要个名字,直勾勾地盯着虞稚,期待着她能说出一个狂拽酷炫吊炸天的好名字!
对上狼孩的目光,虞稚的脑海中回想起了南玉瓒手拉长弓,对准狼孩的画面,想起了自己面对滔天权势时的无能为力。
两个字脱口而出:“鸣珂。”
话音落下,秋儿的眼神微变,心神一震。
鸣珂……指显贵之人,身居高位者。三小姐给一个狼孩取这样的名字,心思不浅啊……
冬儿疑惑地看着秋儿,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却又不敢多问。
而狼孩则是眨了眨眼睛,同样不明其意,却还是认真地将这两个字记在了心里。
整个晚饭吃下来,鸣珂都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心急火燎地抓耳挠腮,上蹿下跳,最后绝望地瘫在地上。
不过是一顿饭而已,虞稚当然可以给他吃,但她必须让他知道,她的话说一不二,绝不可能更改。
两个丫头收拾着桌子,虞稚走到院子中消食,忽然看到一个人影晃了进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赵有财。
他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目光锁定在虞稚的脸上,立马点头哈腰地凑了上去:“三小姐好,三小姐您老安。”
您老?
虞稚微挑眉梢,并没有过多在意这个词,淡淡地启唇:“什么事?”
“就是……您不是让小的盯着6姨娘吗……”赵有财再次鬼祟地环视四周,确认安全后才靠近虞稚,小声说道,“小的那会儿看到6姨娘身边那个宝翠,抬了一桶什么东西进去,小的嗅到了一点味儿,好像是血……”
血……
这种东西无疑是吸引野兽的,6芙眉居然这么坐不住,在她领狼孩入府了第一个晚上就要动手了。
大约是觉得从狼孩下手,不仅能给她重创,而且神不知鬼不觉吧。
毕竟届时狼孩大开杀戒,谁还会注意地上的血来自何处?即便被提前觉,也可能是哪个受伤难民流的血,并不是什么致命的证据。
“很好。”虞稚满意地颔,随手丢给他一颗黑丸,“这是这两天的解药。”
赵有财眼睛一亮,连连说道:“多谢三小姐!多谢三小姐!”
鸣珂微微匍匐身子,坐在楼阁外的门廊上,歪着头注视着虞稚,一脸疑惑。
他想不通为什么她要将他身上搓下来的黑泥给那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还一副如获至宝的模样……
正想着,虞稚突然转过身向他走去,他顿时戒备起来,紧张地望着她。
虞稚于他面前站定,清冷垂眸:“从现在开始,学我一样两脚走路,坚持一天,奖励你一只烤鸡。”
烤鸡!
鸣珂双眼放射绿光,激动得跳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一座烤鸡山就在眼前!
然而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学会两脚走路非常困难,立在原地还可以,一旦踏出一步,便现出原形,东倒西歪,最后摔在地上,吃下一嘴雪!
“呸呸呸!”
鸣珂无数次从地上爬起来,坚持不懈地不断尝试,直到黑夜降临,到了睡觉的时间。
“跟来。”虞稚将鸣珂带上了二楼,为了不让他闯祸,临世在卧房中加了个地铺,让他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他好奇地伸出脚踩了踩棉被,就在这一瞬间,耳畔忽然想起咖嚓一声,一条铁块在纤指尖飞来,形成手镯紧扣在他的手腕上!
“唔?!”鸣珂大惊,使出吃奶的劲儿去掰,急得满地打滚,却连一丝缝隙都找不到。
虞稚冷漠地收回目光,压根不理会他,自顾自躺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