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拉尔一脚踢向凹坑,把那亢奋的声音给踹没了。
“叫你说话,但没叫你说废话。”佛拉尔冷冰冰地说,“现在可不是你的传道场。”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往下踩。那动作残暴而狠厉,透着凌厉的杀气。就好像脚底踩着的不是肉,而是某种柔|软的毛毯。
兰斯皱了皱眉,抱住佛拉尔的胳膊,“佛拉尔,够了。”
“这就够了?”佛拉尔奇异地扬眉,“兰斯,你的心太软了。就光是这点,我还觉得不够呢。”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充斥着刺骨的寒意,“他在你身上所留下的痕迹,我要他千百倍偿还。”
兰斯:“……所以,你的确是刻意留他在这里,等死?”
这个词或许还太宽容,兰斯环顾这四周恶劣的环境,以及那祭司现在的惨状,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非常残忍血腥。
兰斯拽住佛拉尔的胳膊,将男人扯离那个凹陷,“真的够了。”
“兰斯!”佛拉尔猛地侧过头,“你……”
“谢谢你,佛拉尔。”兰斯打断他的话,“为你所做的一切。谢谢。”
不论如何,佛拉尔是如此关切他。
佛拉尔停住动作,过了好久,才叹了口气。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绕过他。”男人冷冷地说,“他还是该死。”
“那就让他死。”兰斯平静地说道。
不管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他都早该在弗兰卡就死去。
而今的每一天,都是他窃取的幸运。
“这是他早就应得的命运。”
第45章
兰斯不关心爱德华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也并不在乎他之后会怎么死,他只是连拖带拽把佛拉尔带离地缝,然后才长出了一口气。
“我一直很好奇。”佛拉尔说,“你父母是那个德行,为什么养出来你这样的性格。兰斯,你为什么不信仰血祭之月呢?”
一般来说,信仰是一种家庭行为。
耳濡目染之下,家里的孩子都和父母的信仰一般不会有太大的偏差。尤其是兰斯的父母都是非常狂热的邪|教徒,那更是不可能容许有其他信仰的存在。
兰斯:“我不喜欢他们。”
不管是言行,还是处事。他仰头看着月色,苍白残缺的月亮挂在天上,丝毫没有那一夜可怕的压迫。
“我不喜欢杀人。也不喜欢将错的事情,强行认为是对的。”兰斯平静地说,“佛拉尔,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对是错,也许在很久以后来看,我的做法是错的,但也没有关系。”
他看向佛拉尔。
“只要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就够了。”
自己。这是一个微妙的词语。
怎样能算得上是“自己”的选择?
佛拉尔搭着兰斯的肩膀,跟着他一起看月亮。
“兰斯,舍弗到底去哪了,谁也说不清楚。不过洛的下落……你大概心里有数。”佛拉尔叹了口气,“我不建议你再继续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