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任慈接过不锈钢碗,里面放着的是一整碗切开的烤肉。
天太黑了,她看不清是什么肉。但这肉带着一股浓重的腥臊,不锈钢碗还沉甸甸的,表面还带着干巴巴的黑色焦褐物质。
看起来完全烤焦了。
甚至,面罩男也没给任慈任何餐具。
任慈有些迟疑。
难不成要直接动手拿……再联想地下冷库里防止的一排排“肉”,任慈也下不去口。
但面罩男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
他见任慈不动,自行伸手。骨节分明的指节探()进不锈钢碗里,拿出一块肉,强硬地送到了任慈嘴边。
任慈:!
粗糙的指腹按压唇瓣,撬开牙关,连肉带手指直接挤进任慈的口腔。
男人撑开她的下颚,用中指按住了任慈的舌面,叫她无法抵抗肉块送入口中。
肉被过分熏烤过,几乎像是块石头,但随着面罩男挤压,内在又深处不少汁水。任慈被他按着无法咀嚼或者合拢嘴巴,口水与血水一同流淌下来,滴滴答答没入他的指缝。
她试图后退,但已经晚了。
面罩男的中指抠住她的喉咙,可以说是硬生生将肉块塞了进去。
任慈:“咳咳咳咳!!”
肉进去了,她也被自己的口水和肉块的血水呛个不轻。
任慈咳了好半天才喘匀气息,但面罩男依旧不肯放过她。
不知何时她手中的不锈钢碗叫男人拿走了,他蹲在任慈面前,静静地等待她停止咳嗽和急促呼吸,再次拿起第二块肉,送到任慈嘴边——
任慈一把拍开了他的手。
皮面罩之后的金色眼睛骤然变得凌厉。
他空洞的双目变得杀机腾腾,任慈却视若无睹般摇了摇头。
“不是这么喂的,”她轻声说,“我会咀嚼吞咽,你放到我嘴里就好。”
面罩男:“……”
迅速出现的杀机又迅速消失。
他再次端详任慈片刻,确定她并非说谎敷衍,沉默地将手中的肉块送过来。
这次,任慈倾身向前,主动叼走了他指尖带着血水的肉。
柔软的唇瓣含住生着厚茧的指腹,任慈轻柔地抿走那块肉,舌尖主动蜷曲。
自始至终,面罩男都死死地盯着她。
直至任慈拉开距离,开始咀嚼。
肉不仅腥臊,还烤到很柴。脂肪很少,肌肉纤维要用很大力才能咬断,部分没熟,还带着血,部分则干巴巴的,嚼到任慈下颌痛。
肉又酸又腥,是没处理好的鹿肉。
外头就是林场,鹿应该是就近取材。咀嚼起来分外费力,却让任慈暗自松了口气。
至少不是别的什么……至少是人类能吃的食物。
不管这肉谁烤的,他的手艺实在是难以恭维,但没有任慈挑剔的余地——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又饿又渴,而没什么能比红肉更补充体力的了。
难嚼难吃的鹿肉块,还是被她硬生生利用牙齿碾压磨碎,而后吞咽下去。
面罩男的反应仅仅是拿出第三块。
他接受了任慈的态度,等她吃下去一块,就拿出另外一块,像是手饲抓回来的小动物,耐心十足地将一整碗肉悉数喂完。
最后一块鹿肉下腹,末了任慈还用手背擦了擦嘴。
“可以了吗?”她看向面罩男。
他暗金色的眼睛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