叟索季哈闪开身躲开艾申打过来的手,有点儿呛水,“咳咳咳”地咳了两声,艾申赶忙站起身,来到叟索季哈的身后,拍打着她的后背,说,“吉禄萨目,吔图及来呼(相当于,‘不呛,妈妈拍拍就好了’)”
叟索季哈又咳了两声,用胳膊把艾申的手搪开,说,“加点苏布鲁(浸湿的柴),睡觉,明天一早就赶路。”
艾申应声,在篝火旁边捡起一些干树枝,抱到旁边的水泡子里,浸在水里。水中产生了涟漪,在涟漪的波动中,出现了她丈夫的脸庞,她“呀”地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水边的草丛中。
听到叫声,轲比能和叟索季哈都跑了过来,问她怎么了,她就说在水中的涟漪里看到了她死去的丈夫。叟索季哈说,“我说吧,他离我们还不远,就在我们身边,没事,咱们也不做对不起他的事,怕他干啥?三七过后,他就走了。”
轲比能和叟索季哈二人把艾申搀起来,往车那边走,走着,艾申看一眼轲比能,吓了一下,轲比能说,“你这样干啥,我也不是我安巴格(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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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轲比能感到身边有人,他一骨碌爬起,原来是艾申钻了进来,轲比能说,“你,你来干什么?”
艾申穿得很少,她四下里望着,憋着嘴说,“我看看你安巴格到底怎么说?”
轲比能顿了一下,说,“刚才我安巴格进入我的梦里,他对我说,‘别那么急嘛。’”
艾申盯盯地看着他,他也回看着艾申,暗夜里,两双眼睛水水的,放着光,一灼一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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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浮摇摇看到一连绵雪山。这里开始有车马道了,有车马、人迎面走来。
轲比能指着那座山问一过路的人,说,“萨土(相当于‘老乡’),那山可叫做‘白山’?”
那人说,“你不看到是白色了吗?”
“啊,”轲比能说,“我是说,萨拉图离这还有多远?”
“萨拉图?那可远了,”那人回手指了指说,“那边。就你这牛车,不到天黑日落,你走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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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恹恹,他们走进了一个有很多撮罗子的聚落。艾申探出头来问轲比能,“这就是萨拉图?”
轲比能说,“是,我刚才问了,这就是萨拉图。你们下来吗?”
艾申缩回身子,问里边的叟索季哈,“竹鲁姊,我们下吗?”
叟索季哈的声音,“再往里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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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来神鼓和腰铃的声音。
叟索季哈穿着神衣,戴着有稚翎毛的神帽,扭着腰肢,敲着神鼓,闭目哈眼地在牛车前走着。她边走边唱: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
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奔山林虎归山。
头顶七星琉璃瓦,脚踏八棱紫金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