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来自绵绵屋中,是绵绵离开汜崎前新做好的数件新衣之一,从未穿过的衣衫现下成了垃圾。
拉开罩面的东西,哥哥看清楚后又是一阵吼叫:"你活腻了啊!竟然把这么好的东西往外扔!"
话才结束,又是一件东西扔在他脸上.这次是精美的织带。
原本美丽的花样被人从中剪了几刀,登时变成破布一块。
"你要扔也别把东西弄坏嘛,你要扔,还不如我帮你扔,拿去当铺当至少也能换回点银子。"哥哥心疼地叫道,十足十的商人本性。
绵绵的回应是--满箱衣服同时落在哥哥头上
不知该佩服绵绵功力了得,或同情被女人衣服淹没的哥哥。
"你别再刺激他了。"看不过去的嫂嫂帮丈夫拿开衣服时,没好气地劝道。′
"我哪有!"哥哥挑眉,十分不满。
嫂嫂轻叹一声没说话,反正她从嫁过来就看著这对兄弟吵架,看多了约莫摸得出两人个性:除了嘴巴硬了点外,两个人其实都还不错。
"你没发现绵绵在做什么吗?这些东西很眼熟吧?"嫂嫂轻声提点,纤手指著落在两人身边的东西。
闻言,哥哥仔细看了看地上的东西,然后
"啊啊啊,太浪费了,太浪费了.怎么不想想这些东西是花了多少银两做的,竟然就这样丢掉,会逍天谴的。"哥哥望著散落一地的衣服尖叫,最后朝著屋子狂吼:"绵绵,你会遒天谴的!"
嫂嫂翻起白眼,不知该称赞丈夫身为生意人随时把钱财放在心上,懂得节流与开源好,或是责难他身为兄长,完全没注意到弟弟的异样好
"真是的,扔完了以后他一定又要重做,这么会花银子,完全不体谅我赚钱有多么辛苦,东西弄得想拿出去换点银子都不成,真不知道是谁把他宠成这样,无法无天。"哥哥一面拾起衣物一面哇哇叫,依然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你们兄弟真是感情淡薄啊!"嫂嫂叹了一口气。
眼见屋里东西一箱箱地扔出,屋外这个哥哥又只顾著嘲讽和捡拾,她真不知该怎么劝解,或是乾脆不劝了,由他俩自生自灭冖她继续看戏?嘻!
尚未决定要不要恶劣地看戏,她后知后觉的夫君突然传来一声低呼。
"恩?"她随口应应。
"绵绵在扔衣服。"他指著屋子,惊诧地看著又一件衣服被扔出来。
话说回来,绵绵历年来做的衣服还真多啊,丢这么久依然有得丢
"对啊,丢好久了,不是还有很多落到你头上吗,你现在才发现啊?"嫂嫂盈盈笑著,声音软软,身段柔柔,目光倒是看好戏的意味。
"他竟然把视若第二生命的女装扔了?不会吧!"哥哥终于察觉不对了。
嫂嫂没回应,面对反应迟钝的丈夫,她能有什么反应?
就在此时,绵绵拎著最后一箱衣服缓缓走出来,
在震愕的哥哥与一脸平静的嫂嫂身前站定,雷霆万钧般地将箱子往地上重重一摔。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穿女装了。"
他淡淡然宣布后,转身回屋,留下两个人错愕地待在原地。从那天开始,绵绵家每目的天气都一样--风雨交加雷电劈。
连平素嚣张无比的嫂嫂
含泪更正!是偶尔会要点小任性,开点众人都能接受的小玩笑,个性其实温柔无比的嫂嫂,都安安静静坐在一旁。
宣告不再穿女装的绵绵信守承诺,可惜他长年穿著女装,现在宅子里他唯一的男装叫夜行衣。
好在他做夜晚工作并非一天两天的事,夜行衣没有五套总也有个三套可换,不至于天天穿相同衣服搞得臭气冲天。
问题是,家里有个日日将夜行衣穿得跟丧服没两样的人在,众人心情好得起来才怪!
一即便过了几天,新的衫子、长褂皆做好了,绵绵身上不再只有一身可怕的黑,但他的表情依然惨到有如初初遭遇灭门之祸。
只差没三餐茹素表示自此远离尘世,凡人勿打扰之。
从前老让侍女看到痴呆的笑容消失后,在他身边转啊转的侍女快速减少。
试问有几个人乐意天天面对一张死人脸?
平常绵绵最爱打理身上饰品,头上的发钦姑且不论,从荷包到玉佩件件都是他兴趣所在,现在哥哥已经把全汜畸最棒的货色捧到绵绵面前勺他仍不为所动。
说到哥哥,另外有件事也称得上奇景。
毕竟血浓于水,无论平常怎么吵、怎么闹冖绵绵终归是他弟弟,他没理由看著绵绵消沉下去而坐视不理。.
于是原本反对绵绵穿女装反对到成天大骂的哥哥,现在没事就捧著绣工精美的裙子追在绵绵后头,奉上笑脸要绵绵穿。
庭院中,绵绵顶著张死人脸坐在亭中,坐姿直挺挺地,盯著远方发呆。
旁边老爱跟他吵架的哥哥陪著笑掏出宝物,只求弟弟再展欢颜。
"绵绵。你看是你最喜欢的牡丹花哦,我请最棒的绣工绣的。"哥哥谄媚著脸,可惜绵绵不为所动。
哥哥毫不气馁,再接再厉地拿出第二件东西。
"你看、你看,这块白圭玉漂亮吧?质地、雕工都是最上等的,哥哥经商这么多年没见过比这块更棒的了,你配在身上一定好看,不管是少男或是少女全都会拜倒在你鞋底下。"
他笑得更加灿烂,可惜绵绵完全不理会。
见状,黔驴技穷的哥哥叹了口气,颓丧地放弃,可怜的是他尚不知道打击在后头--嫂嫂正莲步轻往他走来。
"白圭玉明明是礼器,你要绵绵配在身上,是想压死他吗?"嫂嫂娇甜可人的声音随风而至,凭她温柔本性,绝对没有任何一丝讽刺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