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烬燃转头望向皇城的中央,那座矗立的高塔:“一,二,三……一共七层。”
高塔重新拔高了,仿佛土里钻出来的竹笋。
葱花朝那边看去:“果然,‘沙漏’现在被倒转,沙子正在朝地面流动吗?看来你的猜想是正确的。”
“什么沙漏?”
就在这时,王爱民从人群中挤出一个脑袋,好奇地看向他们。
葱花把他从拥挤的人流中拔出来,拉到路边安静的地方,将夜烬燃的那套沙漏装置理论转述给他听。
王爱民将信将疑地点头,又严肃地皱眉道:“不对啊……沙漏被倒过来,我们怎么没掉到天上去?”
葱花扶额:“沙漏只是一个概念!沙子是时间的具象化,时间又不是被地心引力牵引着的。重力方向没有改变,我们当然不可能掉到宇宙空间里。”
“你们记得这个副本的标题吗,”夜烬燃突然说道,“,有句古话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里面的‘逝者’就是指流逝的时间。系统从一开始就告诉了我们,金色的沙子,就像时光一样。”
王爱民傻傻地笑起来,挠了下后脑勺:“那我把自己埋进这里的沙子里,是不是就和时光一起融入永恒了?”
“你在想什么?只有那些比宇宙更早诞生的古老存在才称得上是永恒的。”夜烬燃对他的奇思妙想嗤之以鼻。
葱花打量了一下夜烬燃的表情,有点犹豫地问道:“咸鱼……你该不会,信仰着那些伟大存在中的某位吧?”
夜烬燃侧过脸疑惑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要不你照下镜子,看看刚才你说话时的表情有多狂热……”
夜烬燃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颊。
他说那句话时,有表现得那么激动吗?
葱花眼底透露出一丝恐惧,稍微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嘴上说道:“好吧好吧,信仰自由,我懒得管你这些。”
没有哪个正常玩家不抗拒邪教徒。
诡异只会出现在副本里,但邪教徒不仅遍布副本空间,还和玩家一样存在于现实中,他们能打破平静的表面,破坏你的生活,作为邪神的爪牙,毁掉人类最后一片净土。
在玩游戏的过程中,玩家不但要对付诡异,还要提防队友是邪神阵营的二五仔。
各国政府明令禁止人们信仰主神,以及那些在副本中出没的不可名状的神祇,邪教徒一经现,格杀勿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夜烬燃有些无奈,他无法为自己辩解,毕竟他真的在为主神做事。想了片刻,他决定提一点大家爱聊的话题来转移注意力:“你们有没有现一个问题,巴格拉德的人们并没有沙漏倒转前的记忆,但我们先前的推断是他们经常进行回溯。”
巴格拉德城内的建筑在设计上就杜绝了廷达罗斯猎犬的出现,他们知道回到过去会被来自角状时空的掠食者盯上,提前做好了准备。
“好像是这样……”葱花低头陷入了思考,“难道只有大祭司记得?他可以在一开始用各种理由吩咐城里的人们去除角度,比如宗教要求。”
夜烬燃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还有一种可能,连大祭司的记忆也被回溯清空了。只有这样,他才会在祭典那日重复我们所见的场景,让沙漏倒置,又在某一时刻,沙漏重新倒转回原位。”
这样时间循环才正式形成了,夜烬燃不觉得阿卜杜拉会在记得一切的情况下反复进行回溯,大祭司的表现不像是经历过循环的样子,他在高塔上利用仪式开启回溯似乎是被艾尼丝拒绝之后的冲动之举。
葱花不解道:“那为什么巴格拉德提前做好了准备?是谁告诉他们的?”
“恐怕是将沙漏放回原位的人,或者是创造沙漏的人,两者可能是同一位。”夜烬燃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假设有谁设置了这套沙漏装置的话,那他一定从开始就想过沙漏会被反复倒置,并且抱有多次使用它的目的。这样,为了防止猎犬破坏城邦,他就会提前教给人们躲避猎犬的方法。
王爱民指着自己问道:“那为什么大家都不记得了,我们却记得?”
夜烬燃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我们是玩家啊。”
沙漏是封闭的,外面的人类根本无法进入,没有使臣抵达可以印证这一点。虽然他们暂时使用了唐国使臣的身份,不过这算是系统赠送的伪装,实际上,他们是借用了主神的力量介入副本的世界中。
作为沙漏外的部分,他们不受其中一些规则的制约,也是很正常的。
葱花恍然大悟地点头:“我似乎理解了,可能巴格拉德的信仰改变也是那个人在暗中推动,让大祭司有能力在仪式上召唤邪神实现愿望,毕竟这个民族原本信仰的神可没有这方面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