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消磨,又是一身汗。
绵软的被子里还有属于阮流苏的独属香气,这不是什么香水的味道,而是她身上特有的香气日积月累熏出来的。
在和阮流苏亲密之前,斯见微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身上的气味也可以如此深刻。
斯见微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特别好相处的人,养尊处优惯了,周围所有人都得让着他。
大部分人都是虚与委蛇,他早慧,也能一眼看穿,很难真心喜欢什么人。
更讨厌被人拖后腿。
相比于别人,他更专注自我极限的挑战。
乐队,搏击,跳伞,冲浪,没一个是能安安静静的爱好。
为此斯知博给斯见微配了好几批私人保镖,担心他一不小心,就把命玩没了。
他就这么一个人,阮流苏一点也没说错:
傲慢,高高在上,无视弱者,尤其喜欢凌驾,掌控别人。
以前斯见微从不觉得这些有什么问题,
尤其是不高兴的时候,他就很不好相处,也有很多人讨厌他,憎恶他,甚至怨恨他。
但他又不是人民币,不指望谁都喜欢。
他觉得他对阮流苏已经够好了。
她这两年怎么惹他,跟他别扭冷战,他都没有跟她彻底翻过脸。
就连这两天,他明明这么无辜,只是想趁着毕业空闲带她出去玩。
拖了一圈关系联系陈教授,希望能查到点儿什么。
怎么就闹成这样了?以前和好的套路通通没用。
真难搞。
操。
他这辈子的苦都吃在阮流苏身上了,她怎么这么烦人啊?
斯见微气得睡不着觉。
他又起床,在阮流苏房间里逛了一会儿。
看到她床头柜上摆了一叠书,有专业课的书,还有其他散文,传记类。
被书遮挡在后面的,是一张相框裱起来的七寸全家福。
木质相框已经显旧,包裹在死角的毛线保护套已经微微翘着毛边,看起来应该是很久以前的相框和照片了,保持着最原始的样子。
年幼的阮流苏扎着两个小马尾辫儿站在父母中间,一手拉着一个,笑得温暖又纯真。
斯见微躺在床上,看了半天照片,没由得也笑了出来,气也消了大半。
他用舌头顶了顶还有点疼和肿的右脸,对着照片问:
“你知道自己长大后这么凶吗?还没你十六岁的时候一半儿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