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洛河南堤,章知白还在柳树上迟疑和盘算。
薛绩合见章知白迟迟未做反应,语气平和的说道:“想明白了,就乖乖下来,咱把这份纸契签了,万事皆休。”
“哟,你准备的挺早啊,你是料定我今日逃脱不掉啊?”章知白揶揄道。
“哼哼哼,不然呢,废了一下午功夫跟你磕牙,不是与你略有交情,小爷早就自顾散去,你回你的章府,我去写我的状子,直接上门找你大伯了!”薛绩合回道。
薛衙内冷笑中带着强硬,听着让人感觉到绝望,眼神中掠过一丝寒意。
章知白深吸一口气,将柳树鞭扔到了堤下。
“薛二狗,把纸契和怀铅扔上来,小爷先看看。”章知白好似散了气。
“哎哟~~你怎么乱扔东西。”安小六被砸中脑门,柳鞭散在她头上,
章知白转身瞄过去,见是明媚少女,面露愧色,微微拱了拱手以示歉意。
安小六道:“算了,没事了,你忙吧,你的麻烦看起来比较大!”
“接住!”一名武侍将裹着纸契和怀铅的纸团,用巧劲向上扔去。
章知白顺利接住,打开一看,两张写好的契约。
大意就是:章知白这一乙方,伤甲方高品相良马一匹,应折价3仟贯自购去,以偿甲方损失,但双方商议以高品种马折换,折换时以朝廷沙苑监品相鉴定为准,约定最多六十天为限,以平债务,诸此等等,抵押物和保人二选一之处,空白了出来。
“我说薛二狗,这纸契约小爷倒是敢签。”章知白皱了皱眉,看着纸契,又看看树下得意的薛绩合,继续戏谑道:“只是这保人,这西京你我共同认识的,你信得过谁?”
“我倒是谁都信得过?家里能有那么多钱的,我都信得过!”薛衙内丝毫没有犹豫,继续扇着扇子,语气煞是冷酷。
“实话讲给你了,保人这,没门!”章知白噘噘嘴,没让薛衙内继续讲下去,直接笑骂道:“我说薛二狗啊!你还算人么?”
“如此大金额的契约,你让我去给你找保人?”
“那保人即便是我亲爹,都得掂量掂量:是跟我断绝关系好?还是原地宰了我好?”
章知白一通笑骂,倒是真的一开始就没做思量,到底找谁当保人。
“再者说了,我没你这么无耻,我可不好意思拿着纸契,到处找人作保!”
“即便有人敢,我也不好意思,让人跟你担上如此多大的干系?”章知白眉心揉成了一团,看不太清薛绩合到底想干什么。
薛绩合听着章知白一通笑骂,并未生气,他也深知:除非勋门皇族,高门大户,世家大族,这西京没人敢替人担如此金额的干系,更别说他章府根基浅,单纯一纳降之家。
“就是,谁家能那么倒霉?能在这时候认你家?”于是薛绩合装作懵懂,扇子都扇出得意来了,道:“也就这事,谁敢给你签保?还真是本衙内欠思量啦!”
“不如,你先签下,本衙内信得过你‘义胆忠肝’,回头咱商量个合适的抵押物即可。”薛绩合理了理圆领袍,缓缓劝到。
“签,倒是可以先签给你,小爷反正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只是,我才不信薛二狗你有那么好心!你先看如此签,可行?”说罢章知白先签了一张丢了下去,武人侍从赶忙接住,呈给薛衙内查验。
“你倒是按个手印啊,单就签个名不成?”薛绩合抖着手中的契约样单,说道。
“先给看下验验而已,你这保人一栏,岂不是明显就是个摆设,小爷只能选抵押物了?”章知白倒出其中关键,轻柔一笑,问道:“说说吧,你到底打的是何主意?”
“雪莲刺魂槊。”薛绩合一字一句的说出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