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着就要去拎箱子,骆俊宇跟彭家杨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汪也躺在床上从前面看,脸上没什么异样,但他短短这一会儿的功夫,靠在身后枕头上的后背已经潮了一片,他人还着烧,后背已经出了层汗。
薛振走到箱子跟前,握上提手不显山不露水地试了下分量,一试不轻,心下立刻明白这里有鬼,但他打死也想不到里面藏了个人,心理素质奇好地改提为推,扶着箱子往柜门那边走。
沈栀在里面蜷着一动不动,这短短两分钟都没有的功夫,她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薛振把箱子推到柜门边,又搬了把凳子来,踩上去对下面俩人说“来搭把手给我抬一下,我自己拎费点劲。”
“装的什么这么沉”周姨又问,“大小伙子这点劲都没有,你可真得锻炼了啊”
“全是书,高一的那些我全掖在里头了,本来想拿回去卖了,结果天太冷我妈说家门口收废品的都不出摊了,就没往回拿。”薛振站在凳子上苦笑道,“我也不想啊姨,我这光闷头看书都要跟不上学习进度掉回平行班了,哪有时间运动,人都在屋里坐废了,可不没多少劲。”
他故意多说话给底下俩人拖时间抬箱子,也好在沈栀轻,俩人一提一抬往上举倒是没显得多费劲,周姨见没问出什么来,点点头拉开门走了。
骆俊宇一口气松出来刚想把箱子放下说话,薛振果断摇摇头,低声说“别说话别撒手,我下去扶着,你俩谁上来先把箱子抬上来”
果然三个人一套活刚完事,周姨又杀了个回马枪,猝不及防猛地从外面一下打开了门
屋里几个人各干各事,一点干坏事的蛛丝马迹都没有,周姨这才放下心彻底走了。
彭家杨直接一口灌下去瓶5oo的矿泉水,骆俊宇瘫在床上指指汪也,“你真他妈是中老年妇女之友,明明你干的坏事,结果我们被怀疑了一圈,我们仨比窦娥都冤请客请客不吃死你难解我心头恨”
汪也赶紧从床上下来,感觉身上温度都降了,他这一会儿也提心吊胆的,听骆俊宇这么说,他没犹豫,松了口气道“请,你们说请什么都行,请半个月都行。”他边说边拿着凳子快步走过去放在柜子边站上去。
薛振在门口看了半天直到确定宿管阿姨走远才回来,一见汪也踩着凳子在捣鼓箱子,惊得不行,“我去,怎么这回还有老汪的事,你们仨到底干嘛了,刚才吓我一跳,幸亏我”
他话没说完,汪也在上面箱子已经打开了,沈栀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她慢慢放松身体从里面坐起来,薛振一抬头,就看见箱子里冒出个漂亮妹子来,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后面几个字直接就变成了,“卧槽”
他没全拎起来,试了一下本来以为里面最多是藏了满满一箱子漫画,才说放的是书,结果居然特么是个人
“怎么样,难受么”汪也仰头问她。
沈栀在箱子里闷得脸有点红,她坐在柜顶上活动了下四肢,没感觉到异常,说“没事。”
汪也打开手臂对着她,“来,下来。”
彭家杨照例帮忙挡门,骆俊宇从床上起来给汪也扶凳子,薛振站在下面一脸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表情。沈栀搂住汪也的脖子,她知道怎么借力,人靠在汪也身上都让他觉得都没什么分量,骆俊宇帮忙搭了把手,汪也稳稳当当把沈栀抱了下来,薛振这才找回声音,磕磕巴巴问“这、这就是传说中的队嫂么”
“不然呢”骆俊宇捏着嗓子,“难道还能是田螺姑娘”
沈栀刚刚人在箱子里,外面的动静是全都能听到的,不是这个叫薛振的男生来的及时又反应快把话给编圆了,说不定就因为她这一趟说来就来看汪也,要害的人家一整个宿舍都要背处分,沈栀看看他,又看看另外两人,认真说“给你们添麻烦了,真的抱歉。”
“队嫂客气”骆俊宇一指汪也,“帮忙藏次妹子换宰他半个月,这波不亏”
“放心,跑不了,这回让你吃死我。”汪也笑着道,但这会儿也不是能说话的时候,他回去拿了沈栀的外套回来,正要给她,想想不放心,又对薛振说“阿振你有富裕的能借一件的外套么,戴帽子最好。”
“有”薛振找了件绿羽绒服出来,他个子不高人又瘦,他的外套沈栀穿上不显得大太多,再戴好帽子低着头,不看脸单从体型上来说,也差不了太多。”
沈栀换上衣服,几人留薛振在寝室里,出来关灯带上门,假装一屋四个人都出来了,沈栀被仨人夹在中间快步下楼,这次连窗户都没翻,直接从正门走了出去。
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宿舍楼,这次惊心动魄的探病才算平安结尾。骆俊宇和彭家杨去吃饭了,沈栀站在摄像头转不过来的死角里和汪也说话,刚才在里面她总怕宿管阿姨从哪个转角冷不丁一下冒出来,看着还冷静其实不过是故作镇定,胸口里心跳的扑通扑通地直到现在才平静下来,她心有余悸说“这一回就够长记性了,我再也不来了”
这一场紧张刺激下来,沈栀后知后觉地有点腿软,然而汪也人倒是精神了,他看着路灯下沈栀一脸后怕,直笑个不停。
“你是烧傻了么”沈栀细长的眼睛瞪开,神色里罕见地有种冒着傻气的生动,“怎么还笑的出来,你就不怕我被现了你和你室友都要”
沈栀话没说完,眼前忽然多了片阴影,汪也弯腰捧住她的脸,挡住了她看到的路灯的光。
刚才那短短几分钟里经历的紧张而窒息的感觉还残留在身上的每个毛孔里,汪也按部就班地从小长大到现在,从来没做过这么大胆出格的事情,心像是被从未经历过的刺激感割开了一个小口,他从这个已经开始慢慢愈合的小口子里,窥见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自己,让这一刻的他忽然什么也不愿意想,对错与否,应不应该,所有的假如倘若有可能生的后果都留到等一会,眼前人是心上人,就先做心上想做的事情。
夜空是万里无云的晴朗,沈栀头上只有一轮圆月。
汪也低下头,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网,网,,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