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幻想和渴望遇到,却又害怕遇到,害怕他的一个眼神让她改变决定。
她想要留下来,却不想再回到这几个月里,两人一米之内都无沟通的生活了。
风很大,披肩的短发被风吹得很乱,狂风肆意扬起路边的枯叶又放下。
黄昏的余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寞与寂寥。
压抑了太多的悲伤和委屈,她看着慢慢落在身后,渐渐消失在远处的建筑,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掉下来。
她找了个角落,难为情的擦掉眼泪。
缓了会儿,又果断走回路边的站台上,随手招了一辆的士,静默的随车在川流不息的街上穿梭。
大四一年,有同学实习,有的考研,有的准备国考省考,每个人各自忙的。
而落落,因为受不住父母劝说,就是摸鱼考公大队。
回校后,她换掉电话,删掉了以前所有关于两个人的记忆。
答辩后,她马不停蹄的回老家去了,因为她进入面试了,需要准备。
努力终究有回报,笔试面试第一的成绩被录。
梁落落成了穷乡僻壤,封闭落后的乡镇妇联工作人员之一。
梁落落离开的晚上,段成喝得烂醉回来。
月光皎洁而青冷的铺在楼道里。
他摇摇晃晃的捶门,大声叫喊了几声,便安静下来自己掏钥匙打开门,仿佛刚刚的行为只是个过程。
月光偷漏进来,他晃了晃脑袋,在屋里转了几圈,啪啪的把客厅里,厨房的灯全打开。
过了几分钟,他冲到洗手间,翻江倒海的吐着。
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又迅速的走回客厅里。
屋里,除了他一个人歇斯底里的狂吐,再没有半点的声音和气息。
一种不好的预感压抑着他,冷静的在房间门外站了片刻。
他轻轻的抓住门手打开门,他的预感是对的,落落没在家。
不大的床上,一切是那么整整齐齐,他啪的一巴掌打在开关上,屋里瞬间亮了起来。
他一个箭步冲到衣柜边,发现梁落落平时的衣服鞋子都还在,便稍微安心的走出房间。
他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房间,落落的牙刷,化妆品都整齐的放在洗手间里。
空气中还有落落喜欢的玫瑰沐浴露的味道,他更安心的躺回到客厅的沙发里去了。
初入社会,一边在实习一边准备论文,段成觉得受委屈了,加上落落的事,他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多次希望落落主动离开他,可是又无法习惯孤独的日子。
四年了,他习惯了她的存在。
他觉得不再爱了,觉得爱情消失了。
但当他看到梁落落委屈的讨好、悄悄啜泣和如阳光般明媚的微笑时,又忍不住的心疼她,想爱护她。
特别是最近几个月,他知道自己不应该那样冷落和疏离。
但他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他觉得自己也是受害者。
他痛恨施暴的人,可他看着落落伤心的时候,逃避着自己情绪的对一切无动于衷。
段成发现,伤害发生那一刻带来的毁灭已经很痛苦了,事后双方漫长的痊愈才是要人命。
矛盾的是,在人尽皆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面子被撕碎踩在土里。
落落是受害者,可段成还是有意无意的变相指责。
他自责自己不配做男人,又为自己鸣不平,觉得男人都这样。
他想,没有一个男人不会因为自己的女人,被人侵犯受伤害而不会有心里阴影,所以心安理得的原谅自己。
落落离开这晚,他没有多想就昏昏沉沉的睡去。
他甚至没有担心,落落一个人出去会不会有危险。
他以为像以前那样,气消了,落落会自己买一堆吃的带回家,躺在他身边吃个不停。
他闭上眼睛,相信醒来时,落落又会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