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氏誓死追随明公,天地日月可鉴此心。”
刘表当下命众人揖让安座,轮流把盏劝酒,宴会气氛融融。
赖雄怡然自得归座,吃着闲碎的小点心,就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刘琦缓缓走过来,双腿都在轻颤,有种悖逆父亲的刺激和冲动。
“子云,你是怎么吃得下去的,我一点胃口都没有。”刘琦跪坐下来,稍稍安心。
“明公是你爹,你怕他干什么。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明公这等英雄!”赖雄闲情逸致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不清楚。”刘琦感慨一声。
“不管怎么样,此次在下能脱困,多亏公子的仗义。”赖雄慢慢地答谢了半揖,举盏相邀。
“小事一桩!”刘琦诺了两声,浅尝辄止。
();() 赖雄视野偏了偏,示意刘琦往上首的位置看。
刘琦刚转过去,恰巧迎上刘表眯着眼睛的视线,他浑身都吓得一激灵。
“公子,上去为明公敬酒。”赖雄怂恿道。
“要不,下一次?”刘琦行而谨敬地回答。
“明公问伱什么,你就源源本本说便是了。你要真的害怕,我陪你上去。”赖雄正色道。
“有劳子云了。”
刘琦猛灌两口酒壮胆,步履沉稳地上前。
刘表见二人联袂而起,展露和蔼亲切的笑容。
“琦之所学,远逊于子云。孩儿没能为父亲争光,真正自惭疏陋。唯有一片孝心,长长久久永不变更。”刘琦深施大礼,情真意切。
“子云丰格清秀,资性聪明,真可谓木天隽望。你比不上他,为父从不曾失望。”
刘表适有闲时,和长子略叙一会。
赖雄被晾在一边,神游天外,生性恬淡。
后来王璨前来,刘表招手示意他上前,口嚼本乡之味,耳听关切之谈,成为刘表人生中一大快景。
几人俱有喜色,只有赖雄一个外人,面色始终沉静。
等到刘表打发了王璨,这才想起赖雄,端正容正色道:
“子云,琮儿近来一直念叨着你呢。你从新野回来以后,就没怎么搭理过他。他孩子心气,也不想搭理你。你是愿意在襄阳陪他,还是随琦儿下江陵?”
刘表瘦削冷静的面庞,潜藏着锐利的锋芒。
赖雄一不小心,便容易为其所伤。他知道里面的陷阱,心思缜密道:
“两位公子都是明公的骨血,上下同心,一团和气。如果有机会,我倒是更想返回零陵侍奉父亲,尽人子之孝。”
刘表脸颊稍稍红润,眯了眯眼:
“文良正为筹粮的事忧心,身为人子,当为父亲分忧。江陵是荆州富庶之地,筹粮更加方便。只要粮道通畅,纵使文良隔着千里,也能感受到子云的孝心。”
赖雄口中千恩万谢,说得刘表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