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都變得鮮了些,他發自內心的心情好。以至於周弒青進來時,他破天荒的給了後者一個笑容。
如果周弒青不是要維持深情人設,以他的性格恐怕一定會回鄒渚清一句「吃錯藥了?」。
但他現在是深情貴族,他開心地看著鄒渚清的笑顏,麻溜地坐到了鄒渚清身邊。
不過鄒渚清的好臉色也就持續這麼一會兒,周弒青坐下後想盡方法與鄒渚清搭話,鄒渚清不是禮貌笑笑用作回復,就是乾脆用飯把自己嘴堵上。
周弒青最終放棄了掙扎,老老實實等剩下兩個人到場。
尚鵬海的角色現在行動困難,懷璟雯飾演的修家小姐就代表整個家族出席做決定。今日懷璟雯來的不怎麼快,走進大廳時的表情也滿是煩躁。
她下意識摸了摸胸口,皺著眉拉開椅子坐下,動靜很大。
周弒青注意到,她脖子上總戴的那顆寶石項鍊不見了蹤影。
俗話說一有事情總會有一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人,周弒青這會兒就非要充當這個角色:「凱薩琳小姐,無意冒犯,我很好奇你那顆愛惜的寶石珠子到那裡去了?」
他的話可沒一點無意冒犯的意思,簡直哪裡痛往哪裡戳。
果不其然,懷璟雯一拍桌子,嗓音里滿是怒氣:「這個鬼地方我真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又老又破也就算了,竟然還會有賊進來!今天是我的項鍊,明天是不是就是我的人命了?你們幾個趕緊把協議簽了,我要回去!」
鄒渚清笑著安撫道:「修小姐稍安勿躁,具體事宜我們不都已經商量好了嗎?等到拜耳來了,讓她把協議簽了,我們就都能走了。」
懷璟雯深吸幾口氣,坐了回去。
三個人沒人再出聲。
半個小時後,懷璟雯第n次抱怨地破口大罵:「那個老女人怎麼還不來啊!」
隨著她話音落下,大門被重重推開。
鄭芹站在門口,髮髻凌亂,身著睡衣,神色被長發掩蓋,眾人無法看清。
與她不體面的打扮及其不符的,是她胸口的一顆巨大的紅色寶石。
懷璟雯噌地一下站起,大叫道:「我的項鍊!是你偷了我的項鍊!」
「是拜耳家窮的連買東西的錢都沒了嗎?還想著用別人的?」
她說著,就要衝上前奪回自己的東西,她對面的周弒青猛地起身,拽住了她:「你冷靜點!」
鄭芹看著懷璟雯憤怒的樣子,忽然陰惻惻笑了起來。
「沒錢?別人的東西?」
她笑的越來越大聲:「這東西,本就是拿我的錢買的,算什麼你的東西?」
懷璟雯驚恐地睜大眼:「你什麼意思?」
鄭芹卻不去管她,她輕輕走到鄒渚清身邊,拿起了他身側閒置的一把餐刀。
周弒青的神經一瞬間緊繃起來,他剛要上前,卻見鄭芹拿著刀,一步步向他們走來。
「沃拉斯頓早防備著你們陰他,給我留了封信,真是多虧他,才不至於讓我瘋都瘋得不明白。」
她扯下了脖子上的項鍊,抓在手裡,在眼前晃來晃去,寶石的背面,刻字清晰可見。
「愛你的』羅密歐』?哈哈哈哈哈哈!」
她將項鍊猛地摔在地上,巨大寶石落地,發出驚心的響聲。
「我說為什麼沒多久前還偎在我面前噓寒問暖,還在對我情深意切,轉眼就說他找到了一聲之愛,原來是你啊。」
她一步步逼近兩人,周弒青警惕地看向鄭芹,拉著懷璟雯不斷退後。
「一生之愛還不是因為你告訴他路易斯也有情人,你可以名正言順解除婚約,讓他攀你高枝成為乘龍快婿嗎?他和你纏綿的時候,還在做我的狗呢!戲子的深情,你也信?」
她摸了摸空蕩蕩的胸口,發狂的蹲下,到處尋找她剛剛丟掉的寶石項鍊,一隻手將項鍊撿起遞給她,她看也沒看是誰,將寶石病態地貼上自己的臉頰。
「只有我不會。。。。。。男人都是該死的,是騙子。他們說的,我一句也不信。」
「不用給我什麼真情,只要給我當好狗,在我面前演好他們在台上的角色就行,他們只不過是我的』羅密歐』的載體罷了。」
「可是為什麼,」她忽然站起身,惡毒的眼光刺向驚恐的懷璟雯,「大劇院的那個』羅密歐』也是,東城的這個又是,一個個用冠冕堂皇的』真愛』藉口殺死我的羅密歐,連過問都不過問我。」
「啊。。。。。。大劇院的那個說,他喜歡那個女孩兒的純潔美好,」她忽然發出咯咯的笑聲,歪了歪頭,「所以我就找了幾個人,讓她不再那麼純潔了。」
「東城的這個跟我說,你比我年輕,還能給他名分。」她手裡的刀閃過銀光,她咧開了嘴,「那就讓你永遠年輕吧。」
她手握著刀,直直衝懷璟雯沖了過來,周弒青眼神一凜,抬手制住她的手腕,將她甩到了牆壁上,鄭芹大叫著,穩住身形再次向他們衝過去,這一次,周弒青直接將她推倒在地。
本以為鄭芹不會再有出格的舉動,誰知下一順,她突然拿刀刺向自己的脖子。
「本!」周弒青大聲道。
鄒渚清飛俯身,鉗住了鄭芹的手,將她的刀奪下。
鄭芹躺在地上,衣冠不整,崩潰的喊叫。
鄒渚清面無表情的按著地上的人,眼神看不見悲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