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很好听啊。”
梁愿醒幽幽看着他,没搭这句话。
段青深只能再道歉:“对不起。”
他很诚恳,也是真怕梁愿醒生气。这事认真说起来算他偷听,他没再为自己开脱什么,只能干巴巴地重复道歉。
但梁愿醒在乎的部分不一样。他换了只手拎头盔,挠了挠后脑勺,说:“不是……你得告诉我,我那瞎唱的,我……”
他磕巴住了,后半句想说的是“我不想你第一次听我唱歌是这种效果”,磕巴住了是因为这么讲还怪难为情。
还好段青深听明白了。他摇摇头:“我觉得特别好,听你唱歌的时候很轻松。”
段青深心里一直压着块石头,他今年三十岁,带着差不多十万块积蓄和迷茫的心态,并且处于一个“虚浮自由”的状态,很不安。
“这次不算。”梁愿醒说,“下次好好唱的时候你再听。”
“嗯。”段青深笑起来,“如听仙乐耳暂明。”
“拉倒吧。”
一个半小时后,当加油站便利店广告牌上出现大量且密集的“德州扒鸡”时,不用看导航也能知道到哪儿了。
2o5国道贯穿华北、华东和华南,由南到北的话,能一条道从深圳开到山海关。
这天中午,说来也巧,他们在沧州吃一家火锅鸡的时候,姜妤的电话打过来了。
打给段青深的,那火锅鸡刚好还烫着,没法下嘴。他边制止梁愿醒吃烫食,边接起电话。一句“喂”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姜妤率先怒道:“赶紧收钱!”
“妤姐,不收了吧,本来就是说好了帮忙的。”
“什么帮忙,那是婚庆公司的赔款,本来就是支付拍摄的,赶紧收了。”姜妤那边态度很强硬,“对了,还有个事儿,你们今天能到北京吗?”
服务员端上来蒜蓉粉丝虾和小酥肉,段青深示意他先吃,继续说:“我们不过北京,走京沪高,只过大同。”
“不是!”姜妤那边笑了下,“哎呀我没说清楚,给你介绍个活,在北京,接不接?是以前在我服装店打工的一小男孩,后来自己去北漂单干了。”
段青深一时间有些为难,苦笑了下:“说实话啊,我挺想接的,但我拍人像实在很一般,回头再给你丢人。”
听到这,梁愿醒单听段青深这边的言,大概猜到了个七八。但他没插话,就看着段青深。
姜妤那边声音很爽朗:“你不会以为我把你强塞给人家吧?真不是啊,我干嘛莫名其妙推给你个人情,是他自己刷到我朋友圈,看见你给我拍的照片,然后来问我的。”
见梁愿醒不动筷子,他换左手举手机,拿起筷子夹了个酥肉放进他碗里。
“这样,妤姐,我先跟醒醒商量一下,然后给你回电话,几分钟,行吗?”段青深说。
“人像摄影,在北京拍两天。一套外景一套棚内一套夜景,底片全给,他那边自己修图,八千八,接不接?”
“接啊!”梁愿醒脱口而出,“八千八!北京商业摄影前景这么好?”
“可能人家看着妤姐面子。”段青深说,“所以你同意的话,我们就先去一趟北京?”
梁愿醒嗯嗯着点头:“又不绕多远,一起去,挣油钱。”
“嗯。”段青深接着给姜妤回电话,梁愿醒把碗里的小酥肉塞嘴里,点点头表示好吃。
路线没有改变多少,本来就打算走京沪高。原计划在京沪高上只跑一小段儿,然后上荣乌高。现在改道直接往北京去。
一顿火锅鸡吃完出来,梁愿醒感觉自己充满干劲。
“走啊!挣钱去!”梁愿醒抱着头盔,见他还靠在车门看手机,催促道,“快点呀,都两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