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仙一边回忆一边说道:“道士也是凡人,后来他老了走不动了,将奴家放入道观,又是好多好多年,战火纷飞,奴家辗转于不同人之手,现在又到了这里,只是再没有那些年看遍山河风光的趣味了。”
“原来是这样啊……”
宁知夏听完有些感慨,忽然又皱眉道,“等等,所以你是想出来逛逛,所以附在我身上?”
“倒也不是。”
瓷仙起身站起来,慢悠悠说道,“奴家觉着公子气息亲切,又得知您是馆内请来能在指尖作画的画师,便好奇想跟来看看。”
宁知夏了然:“哦!你是想做美甲!”
瓷仙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公子聪慧!”
宁知夏还没开口,奥德罗忽然淡声说道:“你没钱。”
“钱……”如一道惊雷劈过,瓷仙顿时陷入迷茫。
奥德罗见状,又告状般说道:“她还想白嫖。”
“奴、奴家——”
瓷仙被他说得又羞又气,歪头想了想,就往间的钗子摸去。
“不行不行!”
曲半青连忙阻拦,“你是从古董诞生的灵异,稍有变化,瓶身画像也会改变。”
今天钗子一拔,明天博物馆的员工瞧见了不疯才怪。
瓷仙一愣,有些失望地把手放下:“也对呢,我是瓶中仙,不能有变化的。”
奥德罗点了点头,随手划了道白光闪烁的大门,淡声道:“慢走。”
曲半青:“……”
宁知夏:“……”
“是奴家叨扰各位了。”
瓷仙垂头丧气,拖着长长的水袖就要离开,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开口喊道——
“等等。”
宁知夏靠坐在沙扶手,手指捏住一撮银灰色的梢搓了搓。
奥德罗朝身旁的青年看了一眼,紧抿着唇,片刻之后挥手让光门消散,神色淡淡地往沙靠去。
只是手指动了几下,也没有把丝从对方手中抽走。
“公子可还有吩咐?”被突然叫住,瓷仙有些不安地转过身来。
宁知夏看着她的衣裙,那双水袖飘逸灵动,将双手完全遮挡,就算做了美甲也看不见。
他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想做美甲呀?”
“其实当年远渡重洋,被困于蓝眼睛的地界时,我常与一幅生了灵智的双燕迎春图隔窗而望。”
每晚闭馆后,她总会和那对燕子出来溜达溜达,日子倒也不嫌枯燥。
瓷仙愁眉不展地叹息了声,面容凄凄道,“如今我已归来,却再不见双燕……若是公子能将双燕绘于指尖,也算是留了个念想。”
宁知夏被她说得动容,低头想了想,小手一挥:“算了,我给你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