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我的脑海中出现廖五那张眼白上翻的脸,“你是阴阳先生?”听我这么问,白皮男人阴着脸冷哼了一声,“刚才你为什么跑?”
“跑?”我冷笑,“不跑难道要给那些尸虫加餐,再说,你不也跑了?”
见我皮笑肉不笑,白皮冷冷的盯了我一眼,随后转了个走出洞口。
不过就在里面呆了一会儿,天色竟然已经暗了,莫老爷子坐在轮椅上,白皮过去不知道说了什么,莫老爷子用森冷的眼神上下打量我。
阴地夜半出阴,这群人就是再厉害,也不敢天黑后再在这里逗留,既然他想看,就让他看好了,我扬着脸,悠哉悠哉的在尸地附近闲逛。
怀里的白羽拱了两下身体,我懒得理它,刚才在里面碰到那么多尸虫它都没救我,现在饿了,想填肚子就自己找饭。
察觉到我的不悦,拱在怀里的白羽傲娇的冷哼了一声,几分钟后,莫老爷子在一众保镖的掺扶下上车。
白皮过来,也伸手一把将我拽上车,从山顶下来,手机有了信号,老李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情况。
我暼了一眼一直守在身边跟盯犯人一样监视我的白皮,漠然将上山后的事告给老李,得知老陈二人被拦下,电话里的老李顿了顿,好半响,才继续出声,让我小心点儿。
挂断电话,车来到山下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外,老爷子不知道跟白皮说了什么,一直到晚上睡觉,这小子才拉开帘子离开。
白皮走后,我拿下身上的背篓,白羽从怀里跳出来,只一瞬,便窜了出去。
晚上没吃东西,想到墓里头顶上的那些尸虫,我抬手将眼睛上的隐形眼镜取下来,纯黑的瞳仁扫上山头。
好家伙,十多具血淋淋穿着秦代兵服的黑时顺着山坡往下走,距离不远处的沙堆上,一群不敢离开墓地的尸虫趁着夜色匍匐下行。
最多半个小时,这块儿地方,就会被脚下的细沙吞没。我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收拾好东西打算跑路。
门外,白皮跟看狗似的盯着我,见我出门,拦在门口,问我去哪儿,我脸皮抽了一下,问他,“怕不怕死?”
白皮的脸肉眼可见阴沉下来,忽然,他的眸光在暼向我摘掉美瞳露出来的黑满瞳上闪过几抹沉思。
“你看到了什么?”
我耸耸肩,“没什么,就是白天那些出不了墓的尸虫,顺着沙土下来了还有…”我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极度骇然的表情,“养尸地的黑尸,下来了。”
黑尸…养尸地独有的东西,随时间的推移能养成白尸,在这期间,靠地下的阴气存活,这存尸地每隔几年就会专门送活人来养尸。
这些黑尸大都是那些被弄来却没有死透的活人肉体腐烂后演化成的,虽然称尸,实则却还有气在,被一口气吊着,活不下去,死不了,就成了为那些有钱人养尸的存在。
这里面包含风水,三两句话说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些尸下来后,这里的人,会被啃得渣都不剩。
似在思考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沉吟过后,白皮冷眼扫在我身后的背篓上,警告,“你最好不要骗我。”
说完,返身去了莫老爷子所在的帐篷,几分钟后,莫老爷子被贴身助理推出来,布满沟壑的脸上,一双眼炯炯有神的打量我。
白皮俯身在他耳朵边说了什么,莫老爷子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阴灵师已经很难得了,没想到平安姑娘还有阴眼。”
他直勾勾的盯着我,似要从我脸上看出点儿什么,可惜,我现在脑子里除了那些黑尸外,再没有半点儿其他心思。
看从我脸上看不出什么,莫老爷子面色慢慢沉下来,几分钟后,一行人整装待发,老爷子坐在头车上,白皮拽着我,就在所有人上车,还有几个保镖留在后面善后时。
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地底涌出来,脚下的沙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陷,伴随着阵阵恶臭。
一只长着黑毛的腐尸从地下跳出来,那些黑尸周身挂着粘液,密密麻麻的尸虫蠕动在躯体上,速度很快。
收拾帐篷的保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扑倒在地上,腥臭的尸虫一拥而上,只听到几声尖叫,被扑倒的保镖便没了动静。
同一时间,风沙迎面扑来,黄沙下,几辆轿车发疯似的往外跑,白皮狠唾了一声,这鬼地方会卷风沙明显是他没想到的。
轿车开的很快,但身后的黑尸速度也不慢,被追上的轿车只一瞬便被掀翻,侧头扫向后视镜,扑上来的黑尸顶多两口,就把那些活人的尸血啃噬了个干净。
迸射出来的脑浆飞溅在前面的轿车玻璃上,开车的保镖当场吓到小便失禁,轿车失去控制瞬间撞向远处的枯树,巨响传来,火光照亮整片夜空。
白皮头皮发麻,瞪着眼睛问我有没有办法?我右眼皮直跳,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往下掉,一把甩开白皮抓过来的手臂。
“你看我像有办法吗?”
尖利的惨叫声一声接一声,黑尸啃噬尸体尸发出来的声音像千万把钢锯锯在骨头上,忽然,一摊湿漉漉的东西贴在车窗上,粘稠的液体顺着玻璃窗缝隙渗进来。
我转头,五六十条缠绕在一起的尸虫蠕动着贴在玻璃窗上,不知什么时候下了卵,那些乳白色的卵顺着窗缝拼命往里钻。
我能感觉到自己视线在接触到那些东西时,头皮瞬间发麻,白皮速度很快,在注意到我的视线后,快速掏出黄符点燃,尸虫怕火,伴随着燃烧起来的火焰,簌簌的往外落。
焚烧后的尸臭味传进来,白皮分别丢给司机和我一颗药丸。
随后打开急驶的车门径直跳到了头车上,没了白皮在车里守着,被烧怒的尸虫只片刻缩后,便再度顺着车玻璃钻进来。
尸虫身上的粘液有强烈的腐蚀性,只一瞬,便将车玻璃腐烂干净,风沙迎面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