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年也忙,都没怎么去蹭课听,整个书院除了今年才开始开蒙的孩子,大概数他学问最低。
哪有这样的啊!
贾文彬说去了之后要写名字,沈青越说那叫签到,可他的字又不好看,到时候别人写的都很好看,只有他写得还不如家业,多丢人啊!
姜竹忍不住碎碎念,“早知道就不该说我是什么山长。”
沈青越:“嗯,那写我名字,我去,这种场合又不能戴口罩,万一谁身上穿了什么我一靠近,边寒暄边过敏……”
“……”姜竹连忙道:“算了,还是我去吧。”
沈青越还吃着药呢。
张御医是个很仔细的大夫,给沈青越列了一大堆要忌口的东西和要注意的事项,还要他吃好几期的药。
如果吃药期间没注意,说不定就会功亏一篑重新来。
沈青越虽然老是抱怨张御医虚张声势故意吓人,更信孙大夫说的不用完全忌口,只要别过量就行,但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忌口。
实在是张御医给开的药实在是太难喝了,口头禅还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公子再忍一忍,然后坚决不给他做成药丸子,更不许他喝完药马上就吃糖吃果脯,连喝水漱口都得等一刻钟后。
沈青越喝了两个多月药,喝得无欲无求,实在没勇气从头再来,只能老实忌口,那张单子上写的东西他一口不敢碰。
上次馋羊肉馋到要流口水了,一想到那药,就老老实实回家吃面条了。
沈青越不能乱碰东西,也不能乱吃东西,最近都不怎么往村里溜达了,县衙还是他去吧。
姜竹问:“我……我能让赵先生替我写吗?”
“当然能啊,又没说不让带代写的先生。”沈青越拍拍他,“放心吧,宝峰谁不知道咱们书院真正的镇院之宝是赵先生,你就当你是尊老爱幼,陪他跑腿的,我估计县令就是真问起什么,也只会问赵先生。”
姜竹想想也是,总算稍稍安心。
第二天一早,他赶车载着赵先生一起去县衙,然而完全不是沈青越说的那么回事。
县令根本就没说几句,就开始让他们说了,还拿着签名的册子一个一个问。
姜竹都要裂开了。
县令问宝峰文教如何如何,姜竹听得一脸懵,又问明年秋闱大家有什么规划,书院未来有什么想法,姜竹倒是有点儿想法,好好教好好学嘛,多买书,请好先生,让学生吃好喝好住好,多练习,多写文章……偏偏他们远,来的晚,签名字靠后,他想到的都被前面的人说了。
人家说的还天花乱坠,他都要听一会儿才听明白他们说的就是他想的那些。
轮到他的时候,姜竹人都是木的。
县令瞧见他,还夸道:“青竹书院的山长竟然如此年轻,后生可畏。”
姜竹心想,他一点儿也不可畏,他比较可怜。
只能干巴巴的把自己想到的又说了一遍。
县令不置可否,忽然问他,“听说青竹书院分蒙班与学班,蒙班的学生并不学经典,只学到简单读书识字,他们以后也要参加科考吗?”
当场就有人笑起来。
姜竹懵了懵,照实道:“不,大多是不参加的。”
县令:“之后呢?听说他们大多是附近村里的孩子,学完后继续耕田吗?”
姜竹点头:“嗯,也有想学画和其他手艺的。”
县令:“哦?”
姜竹:“有几个孩子想学竹编,上完课就去做竹编了,有学画的,也开始学了,还有想学石刻的、想去码头学做生意的,不过大多还是继续种田,农闲的时候,做些杂活,多门手艺,多个谋生赚钱的方法。”
县令笑问:“这些也有先生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