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未過,陳燁就又跟著他的生父回雲州了,有了宋瑩的這耳報神,大家都知道了陳燁和蘇小兩人當日的談話,經了蘇柳的勸解,陳氏也就釋然,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將蘇小的親事擱淺下來不提。
冬日向來晝短夜長,日子過得飛快,二月二龍抬頭之時,前線又傳來好消息,寧廣帶兵攻破北國最重要的關口臨淮關,揮兵直取皇城,北國頗有兵敗的跡象。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這個好消息的時候,大坳村卻來了人,帶來一個震驚的消息。
哐當一聲,陳氏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滿臉震驚地看著來稟報的婆子,驚問:「你說啥?」
「夫人,來人還在外院候著呢,說是大坳村裡的蘇大爺死了。」婆子快嘴地道。
陳氏身子一晃,一旁伺候的冰茶忙的扶著她坐下,道:「夫人莫急,還是問清楚才是,興許是誰個開玩笑呢。」
「對,去,快去喚兩個姑娘來,快。」陳氏回過神,連忙吩咐伺候的人,立即就有人去了。
等待的時候,陳氏仍是震驚萬分,蘇長生死了,這怎麼會?怎麼就這麼突然?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陳氏並不是心狠手辣的人,蘇長生再不是,也是她兩個女兒的父親,再說她如今有了身子,馬上就要再當母親,曹奎又對她千依百順的好,心境比以往更為平和感恩。這乍然聽見蘇長生死了,且不說傷心不傷心的話,不震驚那是假的,到底是一同生活過十幾年的人啊!
胡思亂想的時候,蘇柳和蘇小都到了,蘇柳本是打算著和宋斐去看一塊萬畝的荒地,若是適中就買下來的,突然聽陳氏傳喚,好像還是了不得的事,便急忙來了。
「娘,啥事啊?這麼急著喚我們來。」蘇小第一個問,蘇柳則是注意到陳氏的臉色很是難看,也蹙起眉。
陳氏看著兩個女兒,道:「我也不知是如何,說是,說是你爹他死了。」
爹?
蘇柳和蘇小一愣,兩人對視一眼,這才反應過來陳氏說的是誰?
「娘,你是說蘇長生死了?」蘇小尖聲問道,滿面的不敢置信。
不但是蘇小,就連蘇柳也是震驚不已,所謂禍害遺千年,那個人渣竟然死了?
「說是這麼說的,這來報的人在外院裡等著呢。」陳氏沉聲道。
「我去看看。」蘇柳聽了立即就道。
「我也去。」
「我也一起去吧。」陳氏也是坐不住,讓她在這裡等消息,還不如親耳去聽呢。
蘇柳想說不,但見陳氏臉色難看,也知道她性子,便點了點頭,姐妹倆扶著大腹便便的陳氏去了招待客人的花廳。
來人不是誰,而是蘇柳她們都熟悉的蘇喜子,見蘇柳她們來了,蘇喜子忙的站了起來,有些侷促地叫了一聲陳氏。
「喜子哥,怎是你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蘇長生,是真死了?」蘇小是個憋不住話的,不等落座就已經問了起來。
蘇喜子顯然是趕路而來的,兩頰被二月里的寒風颳得通紅,嘴唇都有些乾裂了。
「小小,不許無禮,讓喜子哥先喘口氣再說。」蘇柳輕斥一聲,又對蘇喜子說道:「喜子哥,你先喝口水緩緩氣。」
「不礙事,才兒我也喝了不少水了。」蘇喜子憨厚地笑了笑,又道:「這回來,是給你們報喪的,這本也不該進屋來,你看。」
「咱們不礙那個,你且說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那人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蘇柳還在震驚當中,不由急問。
蘇喜子嘆了口氣,道:「事兒是這樣的。。。」
原來,蘇長生這從牢獄裡出來後就一直無所事事,周氏他們和他又是離了心的,平素本就冷言冷語的不甚理睬。這蘇長生也是沒有半點愧疚,同樣的對周氏他們惡言惡語的,關係是一天比一天差,性子也一天比一天扭曲。
蘇長生斷了手腳,沒有銀子倒是安分了好一會,但蘇柳給了蘇慶祥五十兩,那裡蘇長生也去要了幾兩銀子,有了銀子就身癢,喝酒,也下賭坊。
賭,從來都是心癮難戒,不過那幾兩銀子,又怎夠蘇長生去填那個無底洞,所以便有了訛詐那些事兒,還訛詐到了蘇柳頭上,這後來,在蘇柳那處要不到錢,就更不忿了,加之周氏他們冷言冷語,便演變成了天天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