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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叙的房间在二楼主卧,照理来说她也应该住在这里的,但是结婚后她就打包去了综艺现场,所以现在里面只有容叙一个人。
周科把门打开送她进去,又把门关上低头退下了。
纪屯于是慢步走进去。
房间很大,采光特别好,落地窗外大雨淋漓,如果是晴天,大片的阳光会照在床脚。
窗边的绿植排成一排,由于下雨全部都搬到了室内,绿意盎然,茁壮成长着。
看起来到处透露着生机。
只除了床上躺着的,看起来死气沉沉格格不入的男人。
男人脸色苍白,身体陷在白色的棉被里,面色安详,像是睡着了。
纪屯走近了些,看着男人这张让无数人为之倾慕的脸。
是挺帅,纪屯如是评价。
床边有一张凳子,纪屯拉了坐下,继续观察着她的便宜老公。
而被她观察着的对象,此刻也有些紧张,但是他身体不受控制,没办法挪动半分。
他维持这个状态已经四个多月了。
从他四月前遭遇车祸,他就进入了这种状态。
他的身体像是锁住他灵魂的盒子,他能听到,闻到,感觉到,但是没办法对身体做出任何控制。
他听着医生宣布他成为了植物人,听到母亲痛彻心扉的哭声,听到爸爸和弟弟们的声音。
最后他们都只能接受了他成为植物人的噩耗,而他的噩梦也正式开始了。
他被送回了庄园里,接受保姆和私人医师专门的照顾,父母弟弟们时常会来,但是都只是静静看着,很少跟他讲话。
毕竟植物人是没有意识的,是听不到的。
没人知道他的情况特殊,他被困在小世界里,饶是再强大的心性,这样下去也会被逼疯。
直到前几天,他知道自己被推着出去参加了一个很荒谬的婚礼。
他自己的婚礼。
婚礼对象他是知道的,是爷爷很早以前跟纪家爷爷定下的,他们当时关系好,约定了要是恰好有孙儿孙女,便结为一家。
后面什么纪家亲生女儿养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也略有耳闻,只是从不关心。
反正他知道,这门婚事他不会允许作数。
他会在婚约前,安排人携礼前去道歉,然后退婚。
所以是谁也无所谓。
只是明天和意外总是不知道哪个先到来,两家的婚期明明还很远,也由于他长时间不醒,发展成了一场匆忙的、荒谬的冲喜。
他听着婚礼热闹的声音,仿佛置身事外。
他知道了他被迫娶下的人,是纪屯,在他印象里似乎是被收养的那一个。
其中的小九九他一眼就能看透。
无非是纪家嫌弃他是植物人,舍不得嫁亲生女儿,又不敢毁约,只好把养女塞过来。
他没出事的时候,这婚约可是老老实实落在纪家亲生女儿的头上的。
容叙自然是对纪家的行为嗤之以鼻,不过倒也无所谓,对于他来说是谁都一样,等他醒了就会结束这场荒诞的过家家。
纪家塞来的人,从哪儿来的打哪儿去。
只是现在,他明面上的老婆,正坐在他的旁边,目不转睛盯着他看,他不可控制的有些紧张。
他希望听到一点儿声音,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