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宝翎认得,这位正是大长公主沁阳公主年轻的时候。
前世她和大长公主有过几面之缘,识得她是一个温婉娴淑却贵气天成的女人。
她不像是皇家人,因为她不争不抢,有着皇家人没有的善良和大度,每季都会开放自己的私库接济穷人。但她又最像皇家人,因为皇家众多子侄,没有一人比她更有皇室的风范。
那种由内而外的贵气浑然天成,让人心生向往。
顾朝歌等人都把她当成模仿的典范,却只能学其形,并不能学其髓。
听到许静宜的话,江宝翎和云梦遥双双望过去,只见一位身姿颀长的红衣公子负手站在一幅巨幅狂草前,两厢得宜,组成了一幅相得益彰的绝美画作。
她们只能看到他的侧颜,但仅仅只是一副侧颜,便能让人想入非非,那幅大气磅礴的狂草恍然成了他的背景。
“那是南临国的肃王殿下。”
江宝翎发现,一些女子追了上来,借着赏品墨宝为幌子正悄悄地打量他。
这人也真是的,明知自己长得那副德行,还不知道收敛点,整日里穿红戴绿,跟个花孔雀似的。
“表妹认得他?”许静宜和云梦遥异口同声地问。
“左相……噢不,现在他已经被罢黜,只是个平民百姓了。”江宝翎自我纠正了一遍才又道:“文承畴生辰的时候,见过他一面。”
想到刚刚在枫林里卫陵对顾朝歌说的那番话,她顺便提了一嘴,“这人嘴毒得很,两位表姐遇到他尽量躲远些。”
“表妹勿用担心,我们只是喜欢欣赏美的事物而已。”许静宜说。
云梦遥笑道:“对,这种云端高阳般的人物,我们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倒是左相府那日竟发生了那么多事,我没看到,好可惜。”
“我也是,祖父不喜文承畴,便不准我们去,只让人送了礼去。”许静宜分外惋惜,继而压低声音道:“真是想不到三皇子甫一回京,便做出如此惊天动地的事!表妹,那日你可有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既是不该看的,又哪里能随便拿出来说?
江宝翎有些汗颜,但她也不能说她早就知道,“那种事我到哪里看去?要不是听了那一场戏,我都不知道还有那种事发生。”
“最可怜的是钱世子,平白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谁说不是啊,你说文心兰既然心仪三皇子,当初又何必和钱世子订婚?”
江宝翎虽然不喜欢文心兰,但他更厌恶顾旸,立即抓住机会抹黑顾旸,“这事可不能怪文心兰,她那么多年没见过三皇子,怎么可能才见面就和三皇子那啥啥啥?定是三皇子被文心兰的美貌所迷,情不自禁……咳咳……你们不知道,三皇子这些年习得一身好功夫,文心兰一个弱女子,可不是三皇子的对手。”
“有道理。”
“……”
见二人很快便从卫陵身上抽身回来,江宝翎也算是放了心。
“你在干什么?”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怒喝,紧接着是众人谴责的声音,“我们都自觉不配不敢乱动,你一个臭名昭著的庶子竟胆敢在栖枫阁的墙上随意乱写乱画!哼,且等着吧,看大长公主来了怎么收拾你!”
江宝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文澜,许静宜和云梦遥相视一眼,几乎同时提着裙摆,迈步朝楼下跑去。
江宝翎:“……”
这爱看戏的性子,到底随了谁?
江宝翎摇摇头,无奈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