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海英。”牧霄夺沉声斥责,“你再生气也要看场合。”
牧海英一怔,环顾周遭,那些不明真相的宾客正盯着她看。
牧海英的丈夫也过来充当和事佬,温声劝说,她这才松了劲,压抑着满腔怒火,脸色阴沉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霄夺,这、这该怎么办啊。”主座上,牧家老夫妇不知所措的看向儿子。
牧海英的丈夫也在一旁附和,让他赶紧想想办法。
牧家老夫妇膝下这一双儿女性格完全相悖。
牧海英向来心直口快、喜怒无常。
牧霄夺虽然小了她十岁,做事却沉稳周全,情绪内核稳定。
牧霄夺是牧家的主心骨,出了这么大的事,几乎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于他身上,就连嚣张跋扈惯了的牧海英也在等他拿主意。
牧霄夺沉吟片刻,低声道:“继续。”
哪怕只有牧氏一方,订婚宴也得办下去。
他偏,向角落里窥视全场的林助理递去眼神,对方了然,继而隐没身形,消失在丝柏树后。
盛愿没坐在舅舅给他安排的座位上,而是悄悄混进了佣人和安保的行列,躲在他们身后慢吞吞的用小叉子吃水果。
订婚宴突然陷入暂停,片刻后又重归秩序。
宾客议论纷纷,佣人交头接耳,庄园安保不知得到了什么指令,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会场。
盛愿在角落里满头雾水,直到看见司仪以兰小姐身体不适为由出面解释,牧峋独自上前敬酒,他才意识到生了什么。
包括牧霄夺在内的知情者,注意力都放在了不见踪影的牧峋身上,所有人都忽略了兰音,更想象不到一个小姑娘会趁此机会生出事端。
只能说,兰音这次逃跑,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
牧峋愁眉不展的行至舅舅和母亲所在的主桌,举着酒杯敬酒,根本不敢直视牧霄夺。
牧霄夺不动声色的端着酒杯起身,低着眸注视这位又给他闯出祸端的亲外甥,语气森寒,仿佛能凝固成实体,“别等到我主动问你。”
牧峋小心翼翼觑着周围人的反应,压低了声音解释:“舅舅……我真的不知道兰音会逃跑,我都已经十几天没见过她了……”
“那位呢?”
“哪位?呃……他、他应该……不会做这种事。”牧峋不敢在舅舅面前说谎,瞧他这个反应,似乎真的不知情。
牧霄夺没在他身上感受到端倪,抬起手腕,从容不迫的饮尽杯中酒。
牧海英面容阴云密布,将他们的对话尽收耳中,指骨用力到白。
她现在不光想把兰家这对父女碎尸万段,更想把盛家那位道貌岸然的大少爷一并狠狠收拾一顿。
姓兰的还有姓盛的,这两家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今夜,壹号公馆人多眼杂,根本不可能封锁庄园,况且也没人现兰音是何时出逃的。
牧霄夺已经派人调取监控,并且吩咐安保在庄园的角落和树林中搜寻兰音的藏匿点。
牧海英之前派出去寻找牧峋的那波手下,也转而开始全范围搜寻兰音的下落。
牧峋继续转往下一桌敬酒,心脏始终不上不下的悬着。
他事先有觉察到兰音情绪不对,不过当时他也自顾不暇,就没有理,谁知道她竟然会胆大到这种地步,敢在舅舅的地盘上惹是生非。
牧霄夺沉默的坐回位置,在这样热闹喧哗的宴席中,没来由一股孑然一身的气质。
片刻后,他拿着烟和打火机离开,似乎是去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