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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頁(第1页)

而此時,那曾經聚集了全縣百姓歆羨目光的軟轎,就這樣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停在?長?街正中,軟轎前面立著一個陰寒而僵直的身影,正是?暌違多日的董大!

他的面容愈發青黑潰爛,曾經壯碩的身形極萎縮坍陷,宛若一道瘦長?的鬼影。他平端著雙臂,不閃不避地擋在?軟轎之前,蒼白的瞳仁冷冷地注視著面前的轎簾。一種古怪的味道,摻雜著腐肉的惡臭彌散在?空氣?中。

突遭此變,那幾名轎夫卻不慌不亂,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幾乎是?順從而恭謹地緩緩放下軟轎,步態從容地走出了董大的視野,就仿佛這頂軟轎是?他們進獻給神靈的祭品。

夜風緩緩掀起轎簾的一角,轎中之人端坐如常,露出他的黑靴和一身合體的勁裝。下一秒,轎簾被猛地向?內拉扯,一道迅捷的黑影從轎中飛射而出,那是?比屍魃更為詭譎的身手,只一瞬息的功夫,黑影就已然立在?了董大的背後?。

「抓到你了,程……常友德。」其聲朗朗,直貫雲霄。

而街道的另一頭,喊殺聲也驟然響起。手持長?柄掃帚,鍋鏟,和燒火棍的沈忘、李四寶和紀春山沖將出來,將另一個黑影堵在?了長?街的盡頭,正是?手持利刃的常望!

那幾名消失不多時的轎夫也再次出現,並不上前幫忙,而是?悠然自得地抱臂觀瞧,似乎對這場戰局極為自信。他們的身後?,嚇得哆哆嗦嗦的張坦拼命忍著一波接著一波的尿意,探頭探腦地向?長?街上看著。

這場以多打少的伏擊幾乎毫無?懸念,隨著常望手中的匕噹啷落地,一切便到達了尾聲。這場牽動著靖江縣萬千百姓心的屍魃之禍,在?深更半夜登堂開審。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驚堂木拍,威武聲起,除了身負功名的沈忘還站著外,堂下密密麻麻跪了一片。有當事苦主紀春山,有參與了全程的李四寶,有跟著湊熱鬧的張坦,有閉門不出多日的上官寶珠,有面容蒼白依然美色不減的漪竹姑娘,有垂頭不語的尹煥臣,當然,還有被五花大綁擲在?地上的常氏師徒,和瑟瑟發抖口?不能言的阮慶。

程徹和那幾名轎夫卻沒有出現在?堂上,但即便如此,堂下已經是?人頭攢動,摩肩接踵,看得縣令和師爺都一個頭兩個大,不知?該從何人問起。

「沈忘!」縣令已經沒了那日的好脾氣?,沈解元也不叫了,直呼其名道:「我問你,何故深夜擊鼓鳴冤!」

沈忘拱手一禮:「回大人,沈無?憂此是?為紀春山師徒鳴冤,靖江縣屍魃之禍另有隱情,還望大人明察!」

「沈忘,本官上次就已然對你言明,此案已了,真兇已死,你怎地還苦苦糾纏!本官念你一時技癢,又有功名在?身,是?以並未對你亂動屍身,驚擾死者一事再行?懲處,你若再執迷不悟,莫怪本官大刑伺候,讓你知?道知?道厲害!」

縣令被人擾了春夢,本就氣?不打一處來,再見沈忘為了寒雲道人的案子跟他沒完沒了,當下火氣?頓起,也不在?乎沈忘還有在?京城做官的兄長?,只想疾言厲色地先把此事彈壓下去,再行?計較。

這一聽大刑伺候,趴伏在?地的春山先哆嗦了起來,師父當日慘死的面容浮現在?眼前,他登時淚流滿面地叩頭道:「請青天大老爺息怒,莫要?怪罪於沈大哥,一切事由皆由小?的而起,不關沈大哥的事!」

「大人!」沈忘再次拱手而拜,其聲清越,不卑不亢:「既有誹謗之木,便有敢諫之鼓。太祖年間,尚有龍陽縣青文勝為百姓擊鼓鳴冤,吊死於登聞鼓下,為民請命流傳至今。而今聖上英明,民殷國富,正是?堯舜之時,又豈能因噎廢食,不聞急案冤屈?」

「若真是?天日昭昭,判案公道,大人又何妨一聽!」

那縣令生得肥頭大耳,這夜裡突遭變故,臉上的油膩尚未洗淨,此時被沈忘一激,登時急赤白臉,如同一隻油光可鑑的肥蟹。他正欲開罵,卻聞聽身旁的師爺輕聲咳嗽了一聲,低聲囑咐道:「大人,這沈解元名聲在?外,據說京里貴人也對他青眼有加,還是?聽他說說,再行?判斷。」

縣令只得將滿腔的怒火咽了回去,悶悶道:「本官也不是?獨斷專行?之人,你既說有冤屈,那便細細說來。只是?有一點,若你敢自負功名加身,信口?開河,本官也自有辦法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沈忘面無?懼色,甚至還露出了隱約的笑意:「大人斷案如神,待聽完學生的分?析,自有定斷。」

他走到常氏師徒身邊,長?袖一擺:「學生所言真兇,便是?跪於堂下的常氏師徒,常望與常友德。」

一聽提到自己的名字,二人蠕動著身軀開始嗷嗷不休,卻原來他們嘴中被程徹塞了布團,有口?難言,只能流著涎水嗚嗚亂叫。

縣令面露厭惡之色,怒道:「休得喧嚷!待沈解元說完,你們再行?申辯!」

沈忘垂頭看著二人,眸中燃著隱約的怒火:「這還要?從三年前的大疫講起……」

嘉靖末年,大疫,郡屬旱蝗,群鼠銜尾渡江而北,死亡枕藉,十室九空,甚至戶丁盡絕,無?人收殮者。而在?這千人共哭,萬戶同悲的時日,一對兒來自湘西的師徒卻決定北上,做點兒死人生意。

然而,一路行?來,這對兒師徒花光了資財,卻終無?所得,不得不滯留在?靖江縣,做起了扎草人的買賣,掙點兒散碎銀子餬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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