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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麼？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具體想看些什麼。

她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東西，不是一種標準，而是一種感覺。

這種感覺她倒是很清楚，因為她曾經在一個人的身上看到過。

【心靜自然涼】：今天國服第一暗殺者會帶我上分嗎？

已經將近凌晨兩點了，顏十七看著私聊框裡彈出的那句話，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

雪融化了之後，對方就又把改回了【心靜自然涼】，那天之後，她也經常會在o點過後用自己的小號帶她雙排。

兩人配合的越來越默契，分數蹭蹭蹭的往上漲，到現在，【心靜自然涼】甚至已經足夠可以和【xk。十七】一起排位了。

「今天不打排位了，我帶你去看看風景吧，我們一起聊聊天。」顏十七給她打字，「一起打了這麼久遊戲，還沒正經聊過。」

【心靜自然涼】：也好。

顏十七打開地圖，dome遊戲的背景是在數年以後的末世，由於環境的污染，核泄漏，導致世界上多處自然災害頻發，動植物發生變異，人類數量驟減。

世界各地的科學家們發明了能源塔，數個能源塔連結，在空中乘起一把保護傘，被人們成為「穹頂」。

生活在穹頂之下的人們看不到藍天，也看不到從前的鳥語花香。於是人們建立了外部環境的模擬器，由天賦者組成小隊進行練習及比賽，只有每年排名第一的隊伍才能被允許離開這裡，去探索穹頂之外的世界。

顏十七其實並不知道地圖的哪裡有好看的風景，她本人從開始打遊戲以來就是個排位狂魔。

「十七，今天早點休息啊，別每天都那麼晚當心明天又起不來。」萬羽西關了電腦，對顏十七說道。

「嗯嗯嗯嗯，知道了知道了。」顏十七點點頭，目光依舊沒有離開屏幕。

萬羽西見狀，也習慣了她這個樣子，不再說什麼，只喚了秋秋和江漢一同上樓去點外賣，秋秋正關了電腦，準備去洗一洗自己的杯子。

江漢抬頭看了一眼萬羽西，有些抱歉的說：「萬哥，還有一分鐘，稍等一下。」

萬羽西看了眼牆上的鐘：一點五十九分。

「奇了怪了，我說你一個職業電競選手，怎麼活的像個公務員呢？」萬羽西打道，「每天準時上班，準時下班，一分不差的。」

「萬哥，公務員都是每天遲到早退的！」許星許月和許天正準備出門，笑嘻嘻的回了一句，他們三個聲音也像，實在分辨不出來是誰在說話。

談笑間，秋秋已經拿著杯子回來了，分針動了動，兩點整，江漢關了電腦，起身三人一同說笑著出了訓練室。

玻璃門打開又關上，顏十七把滑鼠移到了整張地圖的最邊緣。

「去寂靜之地吧。」她開麥道。

「嗯。」唐朝暮也開了麥。

寂靜之地其實也不是一塊地方，而是一個閉環，所有靠近穹頂邊緣的地方都是寂靜之地。

在遊戲的世界觀設定里，這裡是穹頂創建之初，許多人類長眠之地。人們會在這裡祭拜亡魂，也會在這裡祈求與心愛之人長長久久。

兩人站在半透明的屏障之內，一障之隔，外面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茫茫戈壁，寒風卷著沙粒亂飛，一輪紅月幾乎占滿了半壁天空。

「我好像一直沒有跟你說過，你的聲音很像我們二隊的一個姑娘。」顏十七雙手離開鍵盤，開口道。

「是嗎。」唐朝暮的聲音沒有起伏。

「嗯，她是個醫師。」顏十七說，「玩的還不錯，但是總覺得柔柔弱弱的，讓人想欺負。」

「哦？」唐朝暮漂亮的眉毛微微動了動，「那你欺負她了嗎？」

「怎麼可能！」顏十七想到自己在直播時對唐朝暮使喚來使喚去的樣子，心想絕對不能讓對方知道自己的真面目，連忙否認，「我怎麼會欺負她呢，我從來不欺負小妹妹的。」

「哦……」唐朝暮輕笑了笑，「看來十七隊長對隊員還是很和氣的。」

「那肯定啊。」顏十七臉不紅心不跳，「我還請她喝了可樂。」

「哦，這樣呀。」

「如果你來的話，我可以請你吃飯。」顏十七說，「有件事我想問你很久了。」

「什麼事？」唐朝暮問。

「xk之前的狙擊手退役了，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我覺得你很有天賦，想問問你願不願意來試試。」

顏十七其實第一次和她雙排的時候就想問了，奈何她自己心裡清楚對方是清清，又用小號試探過，她似乎並沒有復出的打算，就一直拖到現在。

唐朝暮沉默了一會兒，說：「算了吧。」

「什麼叫算了？」顏十七還是試圖說服對方，「你明明有能力的，為什麼要浪費呢？」

「我不喜歡比賽。」唐朝暮雙手捧著杯子，低著頭靠在椅背上。

為什麼要拒絕呢？

她這麼問自己。

xk戰隊隊長，親自向她發出邀請，這不是她曾經夢寐以求的東西嗎？

為什麼現在又不要了呢？

她想起兩年前的那個雨天，年輕的分析師將一打寫的密密麻麻的紙拍到她的臉上，問她：「你還記不記得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

「就因為這一次的失誤，你就要放棄了？你就走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