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京兆府衙门当差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他在里面疯狂拍门:“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到京兆府衙门闹事!”
施绾绾斜斜地往门房处看了一眼后对沈弈道:“他拍门声能当鼓点用,即兴发挥,配合一下。”
沈弈:“……”
他觉得施绾绾真的是疯了!
只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别的选择,那就只能陪她一起疯!
施绾绾觉得沈弈虽然是个大绿茶,但是唢呐吹的是真好。
下次有机会,可以在京城组个丧葬队,他绝对是灵魂乐手。
京兆府晚上其实是有值夜的官员,用来应对突发事件。
今夜值夜的是京兆府的少尹秦飞鹤,在正常没有大案的情况下,值夜不过是过来睡一晚。
秦飞鹤原本以为今夜也会和以前的值夜一样,他刚刚要睡着,就听到外面深入灵魂的唢呐一声,吓得他一屁股坐了起来。
他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衙中当值的差役王六也听到了唢呐声,他也没比秦飞鹤好多少,被这波灵魂攻击的魂都要出窍了。
他忙道:“属下去看看。”
他走到府衙门口顺着门缝往外看,就看见门口站了一男一女,男的吹唢呐,女的在鼓掌。
旁边的门房在疯狂的拍门骂脏话。
附近被吵醒的百姓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
王六:“……”
他觉得一万只鸭子也叫不出今晚京兆府门口的气势,他的耳朵要聋了!
他捂着耳朵飞已快地往回走,没走几步就看见秦飞鹤穿好衣衫走了过来:“外面到底怎么了?”
王六有些一言难尽:“大人还是自已看吧!”
秦飞鹤让人把门打开时沈弈恰好吹完一曲,正在大声喊道:“一窝一窝又一窝,三四五六七八窝。”
“食尽皇王千钟栗,凤凰何少尔何多?”
(2)
秦飞鹤:“……”
他怒道:“放肆!”
恰在此时,门房挣脱门锁上系的绳子,他跑过来指着施绾绾的鼻子骂:“你个贱人,竟跑到京兆府门口来撒野!”
他说完又对秦飞鹤道:“大人,快把她抓起来,然后严刑拷打,她敢在京城这般闹事,怕是别国派来的奸细!”
众官差将施绾绾和沈弈团团围住,眼见得就要动手。
施绾绾轻啧了一声:“哪条律例说不能在京兆府门口吹唢呐的?你们若是能找到,我任由你们处置。”
众官差:“……”
还真没有这一条。
施绾绾又接着:“倒是京兆府的门房让我开了眼,我不过是把门敲开,一句话没说就让我滚。”
“眼下上官还没有说话,他就先定了我的罪。”
“京兆府衙门这般办案的方式,真让我大开眼界。”
秦飞鹤虽然被吵醒也十分恼怒,但是他却还能保持一点理智。
敢在京兆府门口闹事的人,绝对不是寻常人。
他沉声道:“不管姑娘有何冤案错案,这般在京兆府衙门闹事就过了。”
施绾绾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怼到秦飞鹤的面前:“我没有冤案,也没有错案。”
“我只是听长辈的吩咐,代他来看看京中各大衙门平时是怎么办差的。”
“我寻思京兆府衙门是京中为百姓办事的衙门,穿着便服就来了京兆府。”
“没想到啊,京兆府衙门真是让我大眼界!”
她在闹事之初就想好了要怎么收场:
直接说明意图会被人耻笑,那就要找个更好更完美的理由,把事一块办了。
她只说是长辈的吩咐,又没说是乾元帝的吩咐,让他们自已去瞎猜瞎联想吧!
果然,秦飞鹤看到令牌上面“长公主府”
四个字的时候面色一变,再听到她的话,脸色就更难看了……
(1)引自网络用语。
(2)引自李调元的打油诗《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