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利箭直戳心脏!孙籍阅一头倒在门框上。
唐先生拍拍他的脸颊,笑眯眯地说:“小阅,你猜飞机能不能像出租车一样招手即停?”
孙籍阅眼睛一闭,垂头丧气地招呼他爸拎东西出门。
四个人坐在车里,明明才九月上旬,可车厢里却冷得哗哗掉冰渣,孙籍阅动来动去,浑身不自在。对着后视镜给唐立存使眼色,做口型:活跃气氛!
唐立存左眼眨了一下,但笑不语。
跟熬油似的苦等了一个多小时,就在心神疲惫的当口,终于到机场了,俩教授直接进大厅,徒留俩小辈拎箱子提行李。
孙籍阅抽开拉杆问:“去几个人?”
“小阅,你是不是把我误当成学院领导了?”
“我真怀疑其中有猫腻,怎么临时想起叫我爸去的?”
唐先生一摊手,“很显然,这仍然是学院领导职权范围内的事。”
“唉……”孙籍阅一脸颓败地拖着箱子进大厅,“谁说这是好差事的?跟着情敌还能有好?”
“嗯,终于超出学院领导的职权范围了。”
“唐立存!”孙籍阅急眼,“除了说风凉话你还能干点别的吗?”
唐立存接过孙籍阅的箱子,贴着他的耳廓呢喃:“拖箱子算别的吗?”
孙籍阅都不想跟他说话。
趁唐立存办手续之际,孙籍阅转着脖子到处寻找学校教授,没一会儿,沮丧地放弃了,悄悄嘱咐孙教授,“爸,机灵点,就你们俩,别吃了眼前亏,实在不行就给他来全武行!”
孙教授脖子跟断了似的点了一下,点下去之后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欠奉。
眼睁睁瞅着俩人进了安检,唐远回头对孙籍阅说:“在我回来之前,你最好把论文放到我办公桌上。”
孙籍阅心中滴血,脸上还得真挚热忱地说:“肯定完成。”
下午回到家,孙籍阅一把抱住唐立存的胳膊,脸上笑得像朵花,还没开口,唐立存先说:“我替你写好不好?”
孙籍阅瘪了。
“不过……”唐立存说了一半停住,掏钥匙打开门,换拖鞋脱外套,进厨房,孙籍阅目光追随着他,也进门换鞋,眼巴巴地等着。
唐先生端着两杯茶进书房,说:“过来。”
孙籍阅屁颠屁颠地跟了进去。
唐立存指着电脑桌上三四十本书说:“我虽然不能代劳,不过,我可以提供资料、拟写提纲、校对参详……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孙籍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差强人意,暂时先这样吧。”
随后,孙籍阅耐着性子翻了本书,看了没十分钟,换一本,看了两三行,文言文绕得晕头转向,孙籍阅哗啦哗啦地翻纸张,“无聊透顶!”
“你觉得什么有聊?”唐立存坐在书桌后面,左手捏石右手持刀,小心翼翼地雕刻。
孙籍阅伸长脖子问:“你在干什么?”
“刻章。”
“啊?你还会刻章?”
唐立存抬起头,苦恼,“很古板是吧,我也这么觉得,都二十一世纪了,我居然还会刻章。”
你果然是从古坟堆里爬出来的!孙籍阅往椅子里一倒,脖子耷拉在椅背上,对着天花板哀嚎:“好无聊啊!”
“其实,你要是把史书当小说看还是挺有趣的。”
“有趣?有趣你的大头鬼!”孙籍阅随手翻了一页,念:“公元前221年,秦王朝建立。”一声嗤笑,朝后翻了翻,又念:“……公出奔,浪逐无从……”喉咙里哼了一声,捏着纸张抖动书本,“……拯时任开封府尹……嗯!有趣!有趣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