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他?等著她回答。
聞鈺依舊沉默。
她的痛苦是無從談起的痛苦,要說,得從她出生?的那一刻開?始說。
溝通無效。
過了會兒,聞鈺從他?懷裡?掙脫。
她的心情很差,非常差,睫毛都跟結霜了一樣,比以往的冷淡更冷淡。
聞鈺非常後悔自?己做了這種自?毀式的報復行動,她覺得自?己昨晚是軟弱的,而且她恨自?己軟弱。
赤腳站到地?板上,只留給裴硯青一個?生?硬的背影。
裴硯青經常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沒有足夠了解她,才總是不招她待見,從前他?知道一些她的喜惡,比如不喜歡吃胡蘿蔔、極度愛吃甜食之類的,但八年過去,她現在又不挑食了,聞鈺稚氣的那一面已?經完全不見了,她現在不是一個?草莓蛋糕就可以收買的女?孩。
她變成了一個?完全無法討好的人。
起碼在裴硯青這裡?,是這樣。
他?想讓她快樂。
但每次他?靠近,她只會厭煩,要說具體的原因,好像也沒有為什麼,就因為他?是裴硯青。
裴硯青起身給她把拖鞋遞到腳邊,她不客氣地?穿上了,又披了個?外套,動作沒有任何停頓,也不和他?有任何眼神交流。
聞鈺要走。
裴硯青背靠著門?板,擋在她身前。
他?眉眼低垂,微微彎著腰,姿態低到極致,那股挫敗的氣息纏繞在他?的眼角眉梢,把裴硯青變成了一片灰濛濛的、年久失修的、積滿灰塵的玻璃。
他?望著她,啞聲問:「為什麼潭揚可以?」
裴硯青不該在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
聞鈺現在完全無心情愛,況且聞釗不久前還?試圖用潭揚威脅她。
但他?沒有上帝視角,他?就是硬生?生?撞了這個?槍口。
聞鈺沒有回答,她心裡?煩躁,攥緊了手心。
裴硯青拉住她的袖口,眼眶慢慢紅了,執拗的接著問:「……為什麼他?們都可以,只有我不可以?」
他?的委屈幾乎要漏出來。
其實八年前就想問的,為什麼蔣則權可以,為什麼那隻鴨可以,為什麼所有人都可以,只有他?不行。
裴硯青的處境八年來都沒有變過,他?一直都是這樣,無望地?等,然而永遠都輪不到他?。
聞鈺閉了閉眼,「讓開?。」
裴硯青沒讓,他?忍著自?己的淚,說:「我還?是乾淨的。」
然後他?抬起手,突然開?始解自?己的襯衫紐扣。
要變成什麼樣,她才能喜歡?
像潭揚那樣「浪」的。
也許可以呢。
光天化日?,他?利落地?脫掉了襯衫,又脫掉褲子,手指揪著自?己的內褲邊,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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